常吉面色一凛:“查什么?此人可是有问题?”

顾长晋微微一顿,淡声道:“查查他在大同府可有小妾、通房、外室,可有在与旁的女子议亲,还有,平日里可会出入花街柳巷,在那些风月场所可有相好。”

常吉傻眼了:“这穆将军莫不是玩弄了哪位姑娘的感情了?主子这是——”

他说到这也不知说甚好了。

这穆将军有无小妾,嫖不嫖妓子,与他们有有何干系?

顾长晋没应,只道:“查好了便回来告诉我。”

第二日是个好天。

容舒在穆霓旌的院子歇了一晚,用完早膳便去了穆家的演武场。

穆霓旌刚耍完一套鞭法,见她来,便道:“兄长一早被请进了宫里,也不知晓是为着何事。”

容舒见穆霓旌一脸可惜,好笑道:“既是入宫,那忙的自然是正事。再者,杀鸡焉用牛刀,让穆大哥教我属实是大材小用了,那些个暗器,让青园教我便成。”

在容舒的认知里,但凡官员入宫,忙的都是些事关社稷的大事。

从前顾长晋入宫,次次都是因为百姓们的事。

只她这回倒是猜错了,穆融是被柳元骗进宫的。

百戏楼是柳元的地方,昨儿他没留在百戏楼,并不代表他不知晓那里发生了何事。

七信杀许鹂儿那次,不过轻轻划破了他夫人手腕的一点皮,那顾大人便面沉如水地说七信伤了他夫人。

话里话外都是凛然杀意。

那会柳元就知晓了,与外头的传闻不一样,顾长晋把他那夫人看得极重。

虽昨儿百戏楼的人说顾长晋在见到容舒时,面色毫无波澜,但柳元知晓,这男人面上越是云淡风轻,心里大抵越是不痛快。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深藏在心底。

今儿把穆融骗进宫里,也只当是弥补上回七信伤了容舒的事。

穆融在皇宫教怀安世子射箭的事,顾长晋一直到下晌才知晓,这事还是御用监那位七信公公特地来说的。

顾长晋盯着七信看了半晌,道:“劳七公公回去同柳公公道一句,容姑娘的事,无需旁人干涉。”

七信听出了顾长晋话里的提防,一时觉着柳公公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忙把腰往下压了压,道:“咱家定会将顾大人的话带回去给柳公公。”

顾长晋淡淡“嗯”了声。

七信来这实则是为了正事来的,见他面色稍缓,便道:“柳公公说明个他便会同潘学谅启程去扬州,还望顾大人此行多保重。”

潘学谅是舞弊案的关键人物,按惯例是不能离开大理寺狱的,只潘学谅想去扬州。

“若是可以,草民想同大人一同去。”潘学谅一双眼灼灼望着顾长晋,“便是死,草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