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学谅道:“草民不敢,顾大人三年前金銮殿上告御状之举乃无数仕子之楷模,草民钦佩久已。”
胡贺圆溜溜的眼转了转,道:“既如此,那本官便去偷个闲,留顾御史一人问你罢,你们年轻人大抵能聊得投契些。”
言讫,竟当真转身离开了押房。
潘学谅大抵有些意外胡贺会这般随意,唇微微颤动了下。
顾长晋望着他。
这位新晋会元生了张十分秀气的脸,往日里大抵是经常抿唇,唇侧有两道细纹,使得他的面相格外肃穆。
察觉到顾长晋的目光,潘学谅抿了抿唇,一脸肃容道:“顾大人有话但问无妨,草民能答的定会如实道来。”
“我看过你的卷子。”顾长晋看着他,缓声道:“县试、府试、乡试还有会试的卷子我俱都看了。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心怀黎民苍生。”
潘学谅一怔。
“你这四份卷子,答得一次比一次好。只会试那答卷,不得不说,的确不似出自你手。”
文如其人,潘学谅的卷子答得十分板正,板正到一种近乎死板的程度,这样的人若是为官,大抵会是个不懂得变通的清官。
可会试那卷子,答卷之人思想灵活变通,带了点化腐朽为神奇的灵性,与潘学谅其人其文风并不相称。
“那的确是草民所答之卷子。”潘学谅涨红了脸,“草民不曾舞弊。”
他神色里的激动与不忿是真的,激动到甚至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可那双眸子里又有一些不安,好似有些事令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少了些底气。
顾长晋黑沉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忽地问道:“既不曾舞弊,你又因何心虚?”
第38章
押房里蓦地一静,潘学谅瞪大了眼。
“顾大人,草民并非心虚,草民,草民只是不想旁人无辜受累。”他摇着头,缓缓攥紧了手,“外头都在传是老尚书大人漏题於我,好助草民杏榜夺魁。这都是荒谬之论,老尚书何许人也,那些人怎可如此大放厥词、妄口巴舌?焉不知含血喷人,先污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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