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们的酒,都散开!”
“都散了都散了!”“行吧,既然是个伯长大人,那我们都散了。”
一众兵丁纷纷收了刀剑散去,捡回了一条命的店主则依然脸色惨白,那伯长正想对着店主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噗”“噗”“噗”“噗”……的声响密集响起,下一刻,脸上和身上都有温热的液体被浇到。
这男子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兄弟,见他们身上都是血,后者脸上也有惊慌之色显现,伯长摸了摸自己的脸,伸手一看也都是血。
“砰”“砰”“砰”“砰”……
一个个身边的士兵全都倒下,不少人身上都依然在飙着血,这伯长和两个兄弟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并没有什么伤口后,赶紧再次拔出手中的武器,紧张地看着四周。
“呜……呜……”
吹过,扫进酒铺中带来一阵阵寒意,地上的屍首的血液全都冒着热气,看着极为诡异。
“饶你们三个一条狗命,滚吧。”
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门口传来,三个还站着的兵丁看向外头,有一个身穿皮草大衣的男子站在风雪中,手中的斜指地面的长剑上还残留着血迹,不过血迹正在快速顺着剑尖滴落,几息之后就全都落尽,剑身依然银亮如雪,未有丝毫血迹沾染。
“多,多谢大侠,多谢大侠!我们这就走!”
脸色苍白的三人赶紧从酒铺子里头出来,领头的伯长小心接近铺子门口,想了下又弯下身子将手中的长剑双手送到外头的剑客面前。
“这位大侠,长剑是这罗竹县县令的佩剑,其人独自阻挡大军,被校尉刺死,我为其瞑目,本想私藏这佩剑,如今交给大侠……”
酒铺前站着的剑客正是燕飞,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祖越军士,接过长剑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伯长不敢犹豫,立刻回答。
“小人名叫韩将,小人与几个兄弟皆未杀过普通百姓!”
燕飞冷淡的看着他。
“那我大贞军士呢?杀过吧?”
韩将面色一僵,心中极度后悔没有马上离开,自己怎么这么蠢,想东想西这么多,还想巴结对方一下,这下八成是走不了了,心中这么说,权衡之后微微咬牙,低声道。
“两军交战,疆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敢留手,遂,杀过……”
“哼,还算是条汉子,想必你也清楚,祖越军中多的是败类,更有不少魑魅魍魉,可想助我大贞做点事,若是能成,我燕飞可保你无恙,更不会少了富贵!”
在韩将愣神的时候,已经听到城中似乎惨叫声四起,更隐约能听到兵器交击的声音和搏斗拚杀声,隐隐明白眼前的剑客不是孤身一人,可能是大贞方面有人杀来了。
“小人,小人若是想直接离去呢?”
燕飞笑了。
“那你便离去好了,既然刚才放过你们了,我燕飞说的话还能不算数?”
燕飞眼睛微微一眯,虽然口中这么说,但他清楚如今城中起码有两百余个江湖高手,在这种街巷房屋遍布的城中,军阵优势不在,这三人在他剑下活命,出不了城也定是会死的。
韩将心中思绪快速闪动,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两个兄弟之后,转头面向燕飞,抱拳道。
“大侠,我们干了!可是要我等配合劫营?”
“呵,还算机灵,出城前暂时跟在我身边吧,省得被误杀了。”
燕飞留下这句话就迈步离去,不过在走了两步之后,又看向酒铺中依然身子僵硬的店铺老板。
“我大贞大军定会收复此城,尔等静候便是!”
说完这句,留下一句“跟上”,燕飞就带着韩将三人一起向城中其他地方行去,一路上一柄长剑恍如长长的匹练,在燕飞手中吞噬一条条祖越之兵的生命,城中不时还能遇上其他武人,也在同祖越之兵交手。
时入下午,进城劫掠的这千余名兵卒几乎被屠杀殆尽,因为城中百姓几乎人人恨这些入侵者,所以不可能有人庇护他们,更会在了解清楚情况后为那些江湖侠士通报所知信息。
左无极和王克则和一些江湖人守在东门,其他三门也各有江湖人士守着,为的就是防止有残兵逃走。
傍晚时刻,所有浴血的江湖人也都回来了,并且还借了车马载来一车车祖越兵卒的衣甲。
左无极扁杖两端走沾染着血迹甚至白浆,站在城门口见到燕飞回来,立刻兴奋地大喊。
“大师父!您没事吧?”
一边的王克笑一声。
“燕兄乃是先天高手,又不是直面大军,这等巷战,谁能伤得到他?”
正说着,燕飞已经到了跟前,拍了拍左无极的肩膀,低声对王克道。
“如何了?”
王克面色严肃地回答。
“入夜前就能全部准备妥当。”
此时此刻,已经陆陆续续有大贞军士通过齐林关附近的小道分批次出关,规模在百人到几百人不等,每人皆有白色披风以作雪地掩护,又有江湖人士和探马远远在外查探,这除夕夜显然无法相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