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越应下,连忙去追。
傅祗停灵七日出殡,赵含章为他拟好了諡号——文忠。
此是美諡,傅祗的一生也当得这一个“忠”字,诸臣都没有意见,小皇帝也没有。
諡号才定下,山上就传来消息,张协病势了。
赵含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来奔丧时看着还好……”
曾越禀道:“他家里人说,自东海王征辟他不应之后,他便一直生病,前两年才好一些,但也只是面上看着好,底子早坏了。”
“去年六月,他便重病,差点没活过来,后来听说女郎收服石勒,又灭了匈奴国,这才开始好转,养了大半年,今年三月上才能下地行走,”曾越小声道:“张家人说,大将军春后几次上门相请,他已然动心,只是并不想去教授小皇帝,倒想进太学去教书,他就等着大将军提了。”
“没想到,自下山祭奠傅公后他就开始生病,不过短短七日便……”曾越顿了顿后道:“不过张家人说他走得很安详,脸上还带着笑呢。”
赵含章扯了扯嘴角,强笑道:“那就好,准备丧仪,明日我去张家祭奠。”
曾越应下。
赵含章亲自去张家祭奠张协,想到当年他来赵家哭灵,帮她破局,再想到他在傅祗灵前的那番话,她知道他们的心结在哪里。
他们这一代人在特殊的政治环境下,要么像赵长舆和傅祗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将他们无力改变的东西瞥到一边只当不见;
要么就像张协,夏侯晏这样,好的坏的都看在眼中,因为无力改变而挣扎愤恨,最后只能隐於山中,装作把两只眼睛都闭起来。
可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的眼睛闭着,心却是睁着的,并不是想不见就能不见。
这就让他们很痛苦,眼见着国破家亡,却又无力扭转,前路迷茫下只能不断的捶问自己的内心,一日一日的折磨自己。
赵含章一直想让他们入仕,就是想告诉他们,她可以给他们一条杆子,只要他们用力,便可以改变这个世道,改变这方窘境。
可,这才刚刚开始,他们却都没了。
他们只来得及看到火苗而已,还未看到它熊熊燃起呢。
赵含章忍住眼泪,躬身拜下,将香插下去后对张协的两个儿子道:“老先生既然有匡扶社稷之意,还望你等能继承父志,等孝满,请两位来太学任教。”
张协的长子张崊忙看向弟弟张群,张群微微点头,张崊便应下了。
赵含章也看了张群一眼后道:“若有困难,只管到大将军府来找我。”
张崊和张群皆一脸感动的应下了。
张协去世,来祭奠的人并不多,赵含章能来出乎他们的意料,而赵含章来过以后,来祭奠张协的人才增多,这让兄弟俩更加感激赵含章。
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