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庄少衾也是十分严肃:「何物如此大胆,竟敢吸食龙气,动摇国本?」

行止真人有些不自在,转头看了一眼河蚌,河蚌神色如常,彷佛她根本就不知道任何事。

身后有掌印太监上前,右手托着玉玺,他将玺盒打开,握住玉玺往那方石墙凹陷处用力盖下去。原本平淡无奇的石墙突然发出细微的声响,周围尘土抖落,许久之后,石墙突然缓缓升起。一股灵气逼人而来,墙旁的人俱都神思一清,连容尘子都不由道:「这条龙灵气迫人,看来外物的入侵,尚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庄少衾也不敢耽搁,赶紧招呼一行人进到里面:「为防地气外泄,此门不可久开,快走吧。」

一行人鱼贯前行,河蚌突然展臂拦住紧跟在她身后的玉骨,借从她包里拿肉脯的时机轻声道:「去趟长岗山,找个人,把他带到这里来。」

玉骨十分为难:「主人,长岗山距这里好几日的功夫呢,我……」

河蚌一拍脑袋:「忘了教你点远行术了,容尘子也是,我不教他也不教,哼!」她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鲛绡,递给玉骨,「这个带你去。」

玉骨将鲛绡接过来,她还有疑问:「主人,那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长岗山挺大的,我怎么找呀?」

这个河蚌十分放心:「你就站在长岗山最高的地方,大声喊蠢货,答应你的就是了!」

玉骨往后一走,容尘子便发现了:「何事?」

河蚌一边把玉骨推走一边道:「让她回去帮我拿肉脯!」

容尘子牵起河蚌,语带薄责:「不许多事。不过里面情况不明,玉骨先回去也好。」玉骨不敢多说,连连点头,转身出了地道。河蚌还在感叹:「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容尘子一巴掌拍在她头上:「不许骂人。」

河蚌伸手去他腰间的干坤袋里取葡萄干:「人家又没有骂她。」

石墙之后约十步远,掌印太监便不再跟随诸人一起前进了。前面似乎是一条深不可测的地下河,上面原本架有铁索桥,但现在桥面的木板已经被抽去,只剩下几条铁索,且俱已锈蚀不堪。

好在一行人都身手不凡,很快就过了桥,灵气越来越强烈,走在最前面的庄少衾突然停住了脚步,河蚌将脑袋从容尘子身后探出来,也不由有些意外。诸人行走多时,此地当已经走出皇宫,只见面前居然是一座山,山前有一湾清水浅浅流淌,四周山势所衬,正是渴龙饮水之局。

「这……莫非是当今皇室的祖坟所在?」庄少衾引着众人往前走,山上道路细窄曲折,四处都是粼粼鬼火,除了水流的声响,再没有任何声音。

容尘子牵着河蚌,任他见识广博也不免有些惊诧:「谁能想到本朝皇室的祖陵竟然会建在这种地方,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

诸人尽皆感叹,这一山一石,在风水宝地又人为地汇集灵气,再加之山前水潭以灵气补充流失的地气,设此祖陵的不知是何方奇才。

河蚌却在想别的事:「皇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我们这么多人进到这里?他不怕这事泄露出去吗?」

行止真人颇有些紧张:「还是尽快找出龙气流失的原因,离开这里吧。」

言语间一行人已经行至下马道,神道两旁俱是玉制神兽像,暗绿色的鬼火之中,石碑隐隐在目。容尘子从袖里取出前日庄少衾赠给河蚌的香粉,那粉质地极为细腻,他打开粉盒,轻轻一吹,香粉飘散在空中,摇摇曳曳。

片刻之后,容尘子将余下的香粉递给河蚌:「灵气流转正常,地势没有问题。看来得去水下看看。」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看河蚌。躲在容尘子身后的河蚌极为恼怒:「有没有搞错,我躲在这里你们都能看见。」

容尘子淡笑:「我下去吧,你乖乖的不要捣乱。」

河蚌拉住他:「算啦,哼!」

容尘子还在观察附近地形,河蚌自顾自地脱衣服准备下水。那雪白晶莹的肌肤在暗绿色的鬼火中更衬得润泽无比,旁边诸道士瞠目结舌,庄少衾眼睛都瞪成了青蛙。容尘子一回头,脸色顿时比鬼火还绿,他拾起地上的外披一把将河蚌裹住,又是一巴掌拍下去:「不许乱脱衣服。」

河蚌嘀嘀咕咕地下了水,却惊觉这水潭深不可测,她本就不愿意找,嘀嘀咕咕地象征性游了一圈,又慢吞吞地爬上去:「没有,什么也没有。」

众道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虚:「干嘛?你们难道居然还敢怀疑我吗?!」

最后还是清玄低声道:「师娘,看身后。」

河蚌一回头,就见着一个人,红衣黑发、极艳似邪,如今正似笑非笑地看她。河蚌眯起眼睛纠结了一阵,她还想给自己洗白:「那我又没看见他,他在我身后嘛,我身后又没长眼睛,是吧?」

容尘子将她拉过来护到身后,从干坤袋里掏了一颗苹果堵住了她嘴。庄少衾挑眉:「淳於临?不……你是鸣蛇?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吸食龙气?就不怕引动雷劫吗?」

面前淳於临在看河蚌,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道宗这一群人放在眼里:「过奖了,你们居然就这么前来送死,胆子也不小。」他缓缓上前,突然向河蚌伸出手,「不过,何必带着我家陛下。」

河蚌仍然躲在容尘子身后,她还啃着苹果,说话也含含糊糊:「别过来,你们胆子都大,我胆子小。既然你们在这里遇到了,说不得肯定有一场好打。你们先打吧,我就不打扰了。」

「……」话虽然太粗浅,倒也还是事实。诸道士俱都祭起法器,淳於临右手掐诀,「也罢,先送各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