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第 51 章 日更党挽回尊严

望着连出口都已被掩埋的石缝,诸人俱都沉默,只有刘沁芳的哭声凄厉哀绝。容尘子止不住心中的战栗,他终究还没有护住她。长久的静默之后,地底传来一阵泥石撞击的声响,容尘子容色微动,拼命地刨那石缝。他一动手,庄少衾和叶甜也抽出宝剑帮忙,清玄、清玄自然不能袖手。行止真人和浴阳真人也不好干站着,数人一并刨那地缝。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只手从嶙峋石缝中伸出,行止真人赶紧停了手,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石块搬开,泥石里露出一方红色的衣角。淳於临满头满脸的泥,在他身下,护着同样狼狈不堪的河蚌。他的手死死插入泥石,外面众人自然不会理睬她,先将河蚌拖了出去。

河蚌还有意识,淳於临与她右手紧紧交握,隔了许久,他突兀地笑了一声:「何盼,我们在一起三百多年……」

河蚌趴在容尘子怀里,她的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三百六十二年,四个月,零四天。」淳於临抬眸望她,她的瞳孔仿佛也蒙上盈盈水光。淳於临终於展露笑颜:「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他语声低微,温柔如初,「我只希望我在你心中能够再重要一点。我一直想知道……」他强提气,问出三百六十二年以来的疑惑,「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吧?我只中了你的摄魂术,对吗?你这样的一个人啊,自私、冷漠,那么难伺候,还贪吃得要命。」他笑容凄凉,「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女人呢?」

河蚌伸手去探他的脉博,随后她收手入袖,笑容浅浅淡淡:「其实淳於临从来没有爱过何盼,」她笑如浓雾轻风,「你只中了我的法术。」

刘沁芳上前,拼命地拉扯淳於临,淳於临只缓缓松开了河蚌,他根本没有打算走出地缝,众人却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一股拉力将他缓缓扯入地缝的泥土里,他眼中却凝聚着柔和绵长的笑意:「我就知道……可现在我又后悔了,何盼,」他的全身都在缓缓没入泥土,除了刘沁芳的哭声,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其实爱了就爱了吧,又何必一定要辨清为什么?」

他深深插入泥土的手也阻止不了身后巨力的拉扯,那蛇尾已经缠上了他的腰。他唇角溢出的血一滴一滴浸入泥土,目光却沾染着笑意,眷恋不舍。渐渐地那蛇尾将他越拽越深,连发梢都看不见了。河蚌捂着胸口,在容尘子怀中颤抖如秋叶。

容尘子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她不肯抬头,那姿态凄凉得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容尘子微微叹气,只能吩咐庄少衾:「立刻通知道宗,将长岗山重设结界,暂时防止二蛇挣脱!」

庄少衾应下,容尘子抱着河蚌下了山,山下已有官府准备的马车和饮水。容尘子将河蚌放在车上,河蚌一直没有睡,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他。叶甜也上了车,容尘子便不好靠她太近,只伸手替她诊脉。不过片刻,他神色大变:「你……」河蚌满含期待地看他,叶甜不待他出声便伸手去探河蚌的胸口。随后她也变了脸色——她强行催动法术,令原本重伤的心脏几乎碎裂,身上血液早已不再流动了。她还活着,不过体内天水灵精还凝结着她一丝元神而已。

刘沁芳那两刀,其实已经杀死了她。

她伤得这样重,可一路上一直都强撑着,没有显露半点颓态。容尘子不顾叶甜在旁,倾身牢牢地将她拥在怀里,她容色虚弱已极,却仍不肯昏睡:「知观,你带我去哪里治伤?」

容尘子一瞬间心痛如绞,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避开:「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河蚌扯着他的衣襟,其声渐微:「不能说呀,会被吃掉的。」她似乎将要入梦,声音也朦朦胧胧,「妖怪都很凶的,谁最虚弱、谁就会被同伴吃掉。我师兄和师妹……都被吃掉了……」她迷迷糊糊中还没有忘记主题,「知观,你带我去哪里治伤?我好疼,你现在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