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吻终了, 安嫿微微喘息着伏在祁禹的胸口,手紧紧的抱着祁禹的腰, 冰凉坚硬的铠甲硌得她身上疼, 她也没有松手。
祁禹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在她耳畔低语:「别担心, 我和岳父一定会平安回来。」
「嗯。」安嫿在祁禹的肩头, 偷偷蹭去眼角的一滴泪。
祁禹牵着安嫿在桌旁坐下,然后蹲下身,隔着衣服在安嫿的肚子上落下一吻,目光温柔的低声道:「宝宝乖, 不许折腾娘亲,父亲马上就回来陪你们。」
安嫿一直垂眸看着他,祁禹抬头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深深的看着她, 「照顾好自己。」
祁禹说完,大步朝外面走去,似乎不敢再多待一刻, 否则便更加舍不得离去。
安嫿没有动, 只是坐在那儿含泪看着祁禹走远,她没有去送祁禹,她讨厌离别, 也害怕离别, 如果她到门口去送祁禹, 一定会哭, 那样祁禹会担心的。
安嫿揉了揉眼帘,怀孕好像真的会让人变情绪产生变化啊,她本来不喜欢哭的,可是她今天真的好想哭。
安嫿坐在板凳上,双眼微红的看门口许久,直到冬桃担心的唤了她几声,她的眸色才微微动了下,伸手摸了摸肚子,似乎那样能让她略微感到一丝安心。
寒风萧萧,天上有雪花落下来,太子殿下又领兵出城了,这一次城中的百姓接到消息,全来相送,他们全都听闻了边关的危机,但是他们不怕,有太子殿下去边关,必能将大月国击退。
祁禹身穿铠甲,坐於高马之上,面容冷峻,身姿挺拔,他最后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然后驾马而去,衣摆飞扬,潇洒英姿,百姓们跟在其身后,见此场景,久久难忘。
安嫿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既担心安将军,又担心祁禹,不知折腾了多久,最后安嫿将祁禹送她的芙蓉簪攥在手里,才终於睡了过去,可是第二日早晨却早早的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揉着额头坐起身,在床上坐了许久才从恶梦中缓了过来,唤冬桃进来服侍。
几日下来,因为睡眠不足,安嫿的面颊苍白了很多,李太医忧心万分,想起太子临走前的叮嘱便紧张万分,就担心太子妃和孩子有什么差池,太子回来了怪罪,因此虽然胎儿没有什么事,健健康康的待在安嫿的肚子里,他还是又给安嫿多开了几幅安胎药。
李太医总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来东宫给安嫿诊脉,由管家偷偷的把他从后门带进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安嫿怀孕的事府里只有管家、冬桃、曲河和几个值得信任的人知晓,其他人全都一无所知。
李太医开的那几味安胎药全都是极苦的,但安嫿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一一喝了下去,以前她是极其怕苦的,现在心里忧愁难安,不但吃进嘴里的菜没滋没味的,就连这苦药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更何况她答应过祁禹会好好保护孩子的。
第五日的时候,祁禹终於派人送了信件回来,由曲河亲自交到安嫿的手上。
安嫿连忙接过拿在手里,信封厚厚的,里面包裹着数张纸,安嫿将信封打开,手指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着。
祁禹的字依旧苍劲有力,安嫿看着便莫名安心,待看到信里的内容后,安嫿不禁松了一口气。
祁禹在信里说,他已经平安抵达了边关,一路上都十分顺利,他抵达时,安将军苏醒了过来,军医说安将军能够醒过来,便脱离了危险期,只是因为受伤严重,现在还无法下床,需要安心静养,等安将军可以移动了,他就会派人将安将军送回京城来修养,让安嫿放心。
安嫿拿着信低低的吁了一口气,提了几天的心,终於稍微放下了一些。
她平稳了一下情绪,才拿起信继续看,祁禹在信里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立刻找李太医,又说了几件他那里发生的小事,然后大致说了一下边关的情况,让安嫿不要担心。
最后一张信上是祁禹画的安嫿,简单用毛笔勾勒的线条,却极具□□,信件最后写了两个字,想你。
安嫿眼睛一酸,她也想祁禹,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开始想。
晚上睡觉得时候,安嫿把祁禹写的信放到了枕头底下,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那天夜里,终於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她的面色终於好了一些,李太医十分欣喜,冬桃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她这些天一直担心安嫿肚子里的孩子,如今终於可以稍稍放心了。
祁禹的信件每隔一两天就会送到,大祁和大月国仍然对峙着,但从祁禹的信件中,安嫿可以看出他对战事很有信心。
接到祁禹的信件后,安嫿心头稍松,便安心养胎,没有事情绝对不出宫门半步,祁禹不在京城,她又怀着孩子,所以只能万分小心,还好孩子争气,李太医说她这一胎怀的很稳。
只是她孕期的反应渐渐加重了,吃饭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恶心、干呕,所以安嫿只好每日捧着金橘茶喝,整整十罐的金橘茶都快被她喝光了,还好祁禹临走时,还不忘吩咐小厮每日给安嫿送甜橘子吃,只是每次都要限量,不让安嫿多吃。
安嫿身体好了一些,景韵帝却病倒了,自从祁禹去了边关,他每日坚持自己上朝,身体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大家都以为他身体恢复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在朝堂上晕倒了,不由满朝皆惊。
祁禹如今不在京城,安嫿这个太子妃自然要代替太子去景韵帝面前尽孝。
安嫿虽然不想出冬宫门,但还是不得不收拾收拾进了宫,她挑了一件宽松的衣裙穿在身上,在铜镜前左照右照确定看不出来她又了孩子了,她才走了出去。
其实她现在并未显怀,就算穿贴身的衣服也看不出有了孩子,更何况冬天的衣服十分厚实,外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可是她就是担心,所以忍不住万分小心。
她进宫的时候,祁叹也在,他最近伺候在景韵帝的身边,细心周到,事必躬亲,将『孝道』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迎来了大臣们的一片夸奖。
安嫿款步走近景韵帝的床榻,对景韵帝躬身行礼。
景韵帝摆摆手,让她起身。
安嫿谢恩,直起了身子,一抬起头就对上了祁叹眼神,祁叹的眼里是久违的□□裸的光芒,看着她的眼神放肆又具有侵略性。
安嫿心头一跳,祁禹在京城时,祁叹是绝对不敢这样看她的,祁叹眼神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甚至更甚以前。
「太子不在京城,太子妃要好好照顾自己,朕瞧你有些瘦了,多吃点,别让太子担心。」景韵帝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的关心道。
安嫿不动声色的收回看着祁叹的视线,对景韵帝微笑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自当从命,父皇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太子虽然远在战场,却忧心父皇的身体,写信来时总会问及父皇是否安好,父皇身体康健,太子才能专心於战事。」
安嫿没有撒谎,祁禹虽然信中提及景韵帝的只有寥寥数语,安嫿却能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他的担忧与关心,所以每次回信时,都会跟他说一声,景韵帝的身体状况。
景韵帝目光中露出欣慰之色,面容也柔和了几分,「太子懂事,你让他放心,朕很好,有太医照料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安嫿微微颔首,「是,儿臣必定将父皇的话转述给太子,让他安心。」
祁叹站在一旁,幽幽的看着安嫿,突然微微一笑,开口道:「皇嫂和皇兄当真恩爱,皇兄不过离开数日,你们便书信来往频频,真是羡煞我了。」
安嫿脸上的笑容不变,「皇弟不必羡慕,待越王妃产子,你们一家人温馨和睦,才让我与太子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