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屋内只剩下安嫿、林宛柔和墨夫人。
墨夫人拍了拍林宛柔的手笑道:「这次, 你可以放心了吧, 问题根本不是出在你身上。」
林宛柔抆了抆眼角, 轻轻点了点头。
墨夫人笑了笑, 又说起了她最关心的事, 「你呀, 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跟干娘去相亲,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生个大胖小子或是像你一样的伶俐丫头,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把那些坏人通通忘掉。」
林宛柔张了张口, 墨夫人立刻打断她, 攥着帕子道:「这次你可不能再找理由拒绝了。」
林宛柔眨了眨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犹豫不决, 墨夫人却不给她时间多想,已经站了起来, 「就这么决定了, 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墨夫人说完不等她回答,朝安嫿眨了眨眼,便一溜烟的走了。
林宛柔想要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她六神无主的看向安嫿,「嫿嫿, 怎么办啊?」
安嫿劝道:「墨夫人既然坚持, 你便去看看吧, 她为你如此费心,你也不好辜负她的心意,只是去看看,若是不喜欢跟她如实说便是,墨夫人为人通情达理,定不会逼迫你。」
林宛柔点了点头,墨夫人提了这么多次,她也不好再拒绝,「嫿嫿,我有点紧张,明日……你陪我去吧。」
安嫿知道她心情忐忑,於是点头笑道:「好,我明日一早便过来。」
林宛柔这才放心下来,露出一抹淡笑,只是眉宇间还有着淡淡的轻愁。
安嫿看在眼里,没有多说。
楼下的侍女忽然上来禀报,说宋大人让人送了些东西来,问安嫿应该如何处置。
安嫿怔了怔,「……宋懿?」
侍女应是,安嫿和林宛柔下楼一看,宋懿让人送来的是一些狐毛,全都色泽纯正亮丽。
林宛柔不由笑了笑,「这次云裳香闺的狐毛足以用到明年了。」
安嫿回京第一日已经派人把祁禹猎到的狐毛送了过来,没想到宋懿又送来了这么多。
宋懿派来送狐毛的小厮恭敬的递上一封信,安嫿接过,伸手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行宫时所猎,我留着无用。」
安嫿轻笑,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简单明了,一个字也不多说,只是她如果没记错围猎那日宋懿并未狩猎,也不知这些狐毛是他什么时候猎到的。
安嫿让那小厮转达谢意,然后命人收下狐毛,放到库房里,留着待用。
林宛柔道:「这宋大人真是有趣,上次来云裳香闺还是来找麻烦,这次倒是送上东西了。」
安嫿弯唇,「其实他人还不错。」
安嫿回到王府时,正遇到管家,管家连忙请安。
「王爷在何处?」安嫿含笑问了一句。
管家躬身道:「回王妃,王爷正一个人在书房作画。」
安嫿点头,朝祁禹的书房走去,祁禹站在桌案前,身如松柏,头戴冠玉,正低着头,神色认真。
安嫿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出声道:「又在画恣柔?」
祁禹微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安嫿眼里溢出星星点点的光,唇角绽开笑容,「醋了?」
他放下笔,把安嫿拉至身前,从安嫿身后虚虚的抱在怀里。
安嫿不置可否的微勾起唇角,祁禹的胸膛宽阔温暖, 她舍不得移开,便靠在了他怀里。
祁禹低笑:「你看到恣柔屋里的画了?那幅画不是我画的,而是画师所画。」
其实在知道恣柔是奸细时,安嫿就明白过来,那幅画应该不是出自祁禹的手,毕竟画风实在是相差甚远,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便有所怀疑。
刚刚她不过是在逗祁禹而已,并没有真的生气。
她垂眸看向桌案上的画纸,祁禹画的是梅花,梅花朵朵,娇艳似火,背景里的屋檐窗角,栩栩如生。
安嫿眨了眨眼,觉得有些眼熟,冲疑道:「……是我院子里的梅花?」
从祁禹的角度望去,安嫿低垂的眉眼,沉静而安宁,他躁动的心也跟着变得宁静,他作画本就为了清净心神,如今却发现没有什么比安嫿更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他放松的把下巴支在安嫿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是……还差最后一朵,嫿儿和我一起画完可好?」
「好。」安嫿含笑拿起笔,祁禹握住她的手,缓缓移动,朱红在雪白的纸上晕染开,一朵红梅在两人笔下悄然绽放。
画完一朵,安嫿不由回过头冲祁禹莞尔一笑。
对上安嫿如秋水般的眸子,祁禹眸色微沉,低声道:「我以后只画嫿儿一位佳人可好?」
他不由自主的低头在安嫿的唇上印下轻柔一吻,一吻结束,唇却不舍得移开,不时在安嫿的唇上啄吻着,搂在安嫿腰间的手也越来越紧。
安嫿能如清风般抚平他心里的波澜,也能如火焰,瞬间将他点燃,身热如火。
安嫿感觉到唇上温软的触感,脸上一点点漫上绯霞,她低了低头,躲开祁禹不断缠上来的唇,故意娇声道:「禹王爷不是不让人靠近一尺以内吗?如今怎么离我这么近?」
祁禹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声音温柔如玉:「你不一样,你从来都是特别的。」
安嫿是他痛苦回忆中的唯一温暖,只有安嫿於他是特别的。
安嫿耳根发烫,细弱蚊蝇的轻声道:「你也是。」
多年偷偷的关注,长久以来默默的注视,让祁禹於她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并且不知不觉在她心里发芽生根。
祁禹故意挑了挑眉,「是什么?」
「明知故问。」
安嫿回头瞪他,却被他捉住了唇。
祁禹抱着安嫿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屏风后雪白的墙壁上,紧紧搂住她,唇一直没舍得松开。
安嫿被灼热的气息覆盖,一时间神思迷离,不由自主伸手搂勾住祁禹的脖子,双手环於他身后,加深了这个吻,祁禹将她拥在怀里,她胸前的柔软撞在祁禹硬实的胸膛上,惹得两人脸红心跳起来。
屋外下人们来来去去,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主人在屏风后唇齿相依,温柔地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屋外不时传来风声、脚步声和下人的低语声,祁禹和安嫿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个低沉粗重,一个轻柔馨香,最后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