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直走到竹林深处,祁叹才放开安嫿,他的侍卫在不远处守着。
祁叹近乎贪婪地盯着安嫿娇艳的脸颊,尽管安嫿的眼中满是怒意。
「嫿嫿,我知道你今日一定会来灵山寺上香,一早就来等你了」祁叹近乎讨好的开口。
安嫿想笑,祁叹总是这么自私。
成婚当天,他选择舍弃了她。
如今他想见她,便这么不管不顾的把她拉走。
安嫿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从不知你是这样莽撞的人。」
祁叹自嘲的惨笑了声,「莽撞一次又何妨?我就是想得太多,瞻前顾后,成婚那夜才没有去找你。」
他以为他熬过那夜,心便能死了,却没想到祁禹未入洞房,他知道的时候又惊又喜,经过那一夜,他终於明白,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放弃安嫿。
上天一定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才如此安排,若祁禹能战死沙场,那就更好了。
安嫿呼吸窒了窒,问:「你可曾为我想过?我现在是你的皇嫂,你把我拦在这里,若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我以后要如何自处?」
相公不在家,她却和相公的弟弟牵连不清,此事若传出去,众人顶多说祁叹风流,可她却会被烙印上水性杨花的名声。
祁叹有些慌乱,「我只是太想你了……谁敢诋毁你,我绝不放过他!」
安嫿嗤笑一声:「你杀得了一人,杀得了天下人么?」
祁叹哑口无言。
安嫿胸口起伏,杏眸圆瞪,努力压抑着怒火,「你已娶,我己嫁,如今说再多也是枉然,你我以后理应恪守本分,再无半点瓜葛才对。」
「嫿嫿,我还可以娶你的,只要……你等我,我不在乎你嫁过人, 你给我些时间,等我娶你进门!即使不能让你做我的正室,我也会给你一辈子的宠爱。」祁叹眼神明亮,有些急切的道。
只要他能当上皇帝,到时把安嫿纳入宫中,便无人能反对。
安嫿的怒气的不断上涌,怒极反笑,她弯起唇角,声音发冷,「娶我?你为了权利舍弃我,日后拥有了权利,再得到我,祁叹,在你眼中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物件么?你想要便要,你想不要便不要?」
安嫿声声狠厉,祁叹被说的面红耳赤,无法直视安嫿晶亮的双眸,他低着头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会是物件?你是我最宝贵的……」
安嫿直视着祁叹,水眸里是毫不动摇地坚毅,打断他道:「祁叹,我安嫿万事随心,没人能强迫我,即便你成为天下第一人,也不能左右我。」
祁叹的眼里溢上痛苦之色,安嫿眼里的冷漠冻住了他火热的心,让他的指尖都跟着发麻。
安嫿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和他有婚约在身,对他却总是冷淡而疏离,不懂得讨好,也不懂得献媚。
可他就是喜欢她,即使她不柔软,也不如其他女子那般崇拜他。
安嫿停顿了一下,声音缓了缓道:「安瑶是我的妹妹,你既然选择了她,便莫要再辜负她。」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祁叹答的毫不犹豫。
祁叹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所思所做却都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这么自私的爱她不屑要,也不想要。
「可是你已经娶了她,至少应该对她负责。」安嫿的声音染上浓浓怒意。
「是她用了手段才嫁给我的,我不欠她的。」祁叹冷笑着道,眼中是嘲讽和漠然之色。
在他心里,他从不亏欠安瑶,反而安瑶用尽手段嫁给他,让他厌恶至极。
他和安瑶的事,安嫿无法说太多,也不想说太多,路是他们选的,与她无关。
而她的路,也要自己选。
安嫿眼神变得冰冷,「你既舍弃了我,便别想再得到我。」
祁叹默然,手握成拳。
安嫿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
侍卫上前拦住了她。
安嫿回眸,深深的看了祁叹一眼。
他们无言对峙着。
树上的积雪被风吹落,带来丝丝凉意,吹散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温度。
祁叹挣扎片刻,终於闭上眼背过身,然后摆了摆手,让侍卫放她走。
安嫿毫不留恋的转头向前走,一步一步,一眼也未回头看。
留在原地的祁叹是生气还是悲伤,都与她无关。
她与祁叹今生都再无可能。
……
回到轿中,冬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道:「小姐,吓死奴婢们了,那样的负心汉,竟然还敢肖想小姐!哼!」
冬梨担忧的看着安嫿,犹豫道:「小姐……你真的舍得下二殿下么?」
「没什么舍不舍,他本不属於我,我也不属於他,日后更不会有什么关系。」
安嫿掀起车帘一角,望向窗外,看着路边飞驰而过的景色,心头的怒火才渐渐消了下去。
只愿今日的事不要让人看到才好。
。……
祁叹在竹林里站了许久,直到一阵风吹过,寒风刺骨,吹得祁叹稍稍冷静了一些。
他走出竹林时,步伐稳重,面容祥和,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二皇子。
侍卫上前拱手道:「殿下,有位姑娘要见您。」
「二殿下……」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响起。
祁叹抬眸,一女子穿着杏色衣裙缓缓走近,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心里正窝着火,不由有些不耐烦的微微皱眉,「……你是?」
李文儿脸上笑容一僵,失望的垂了垂眸,柔声道:「臣女李文儿,家父右相李翰儒。」
原来她就是李文儿,眉眼清秀,是个佳人。
只是他心里早已住进了艳如牡丹,素如幽兰的安嫿,再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