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瑶猛然看向刘彻,「不是父亲给的手谕?」
「父皇不知此事。」府里很慌乱,太子随刘彻过来就一直在外面盯着。史瑶出来,太子就走到史瑶身边,「来的路上父皇说了。」
史瑶心中一突,「难不成是舅父翻墙出去的?」
「你舅父快六十了。」皇后瞪一眼史瑶,不会说话就别说。
刘彻肯定道,「不会是仲卿。对了,仲卿呢?」
「在屋里。」大郎走出来关上门,「孙儿问舅公身边的人了,昨天晚上是,是……」
刘彻:「是什么?」
「是借孙儿的名头出去的。」大郎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孙儿有时候在宫里陪祖父用饭,回去的时候城门关了,孙儿就让守城士兵把门打开。次数多了,所有人都知道孙儿出来进去不看时辰,舅公府上的家奴试着报上出孙儿的名,他们就没查。」
刘彻弄清楚,脸色顿时不好,「是没查还是不敢查你?」
「当然是不敢查。」卫青府上的厨子早上有准备饭菜,四郎拉着曹喜出来,曹喜一会儿咽口水,一会儿揉肚子,四郎看见就令厨子盛饭菜。听到刘彻的话,四郎把碗递给侍从,「阿兄去封国那天,孙儿和大兄回宫的时候宫门还没开,禁卫看到驾车的人是大兄府上的人,大兄还没开口,禁卫就放孙儿和大兄进去了。」
刘彻瞪着大郎问,「你舅公如何知道的?」
「不止舅公知道,阿兄和小阿兄府上的人都知道。」四郎道。
大郎皱眉道:「你给我闭嘴!」
「就不闭嘴!」四郎道,「祖父,必须严惩大兄。」
刘彻心中忽然一动,「你说该如何处罚?」
「打八十军棍。」四郎道。
大郎倒抽一口气,抬脚就踢四郎。
四郎躲到史瑶身后,「再加二十!」
「那好,朕听你的。」刘彻深深看了四郎一眼,「来人,把代王拉出去打一百军棍!」
皇后脸色骤变,「不可!皇上。」
刘彻没理他,看着四郎,「要不要再加二十?」
「可以。」四郎想也没想。
刘彻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一百军棍下去,大郎的腿就废了。」
「那就让阿兄给大兄做一个可以动的椅子。」四郎道。
大郎张了张嘴,指着四郎咬牙道:「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四郎撇撇嘴,「等着就等着。哼,谁怕你啊。」
「皇上?」宦者看看四郎不像开玩笑,有些不安,小声问刘彻,「真打啊?」
刘彻瞥他一眼,「你说呢?」
宦者想哭,他知道就不问了,「一百军棍?」
「你有力气吗?」刘彻冷冷道。
宦者明白了,「奴婢有的。」随即退出去,到外面对大郎说一声得罪了,就令禁卫把大郎的外袍脱掉,拿起军棍朝袍子上打。
大郎冷愣住,指着地上的衣裳,「这个一百军棍?」
「此事错不在代王。错在万户侯和守城士兵。守城士兵怠忽职守,皇上自会处置。万户侯这边,平阳长公主病得突然,人命关天,皇上不好责备万户侯,只能委屈代王。」宦者道,「奴婢真打代王,皇上能削了奴婢,奴婢只能如此。」
大郎眼神闪了闪,难怪他父亲和母亲冷眼旁观,「四郎知道吗?」
「太孙没吭声,想来也知道奴婢不敢真打代王。」宦者老老实实说。
半夜开城门此事可大可小,今天在此揭过,明日早朝也就不会有人再提及此事。大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个小四郎,三郎真没白教他。」
「多谢大兄夸赞。」四郎走过来,指着宦者,「你们就是这样打?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祖父。」
宦者装没听见,令禁卫继续行刑。
大郎朝四郎腿上踹一脚。四郎猝不及防,扑通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
四郎不敢置信。大郎再次抬起脚,四郎扯开喉咙嚎啕大哭。
「怎么了?四郎。」皇后连忙跑出去。
四郎扭头看到不是史瑶,泪眼朦胧,「祖母,呜哇……大兄打我,我的腿断了,站不起来了。祖母,好痛啊……」
皇后脸色煞白,慌忙喊,「太医,快去宣太医。」
「嘎?」四郎眨了眨眼,「宣,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