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父亲,母亲,你们慢慢用。饭后也没来打扰你们,有什么事,孩儿帮父亲处理。」一看太子作势要起来,快速说,「孩儿告退。」
「都是你。」史瑶瞪一眼太子。
太子点头,「对,是孤。昨晚只有孤一人心情愉悦了,对吧?爱妃。」
史瑶的脸一下红了,伸手就拧他。
「还来?」太子连忙抓住她,「赶紧吃饭。再不吃,四郎都该放学了。」
史瑶哼一声,老老实实用饭。饭后没多久,四郎也下课了。
太子一直没出去,见四郎进来就问,「你大兄有去找你吗?」
「没有。」四郎道,「大兄何时来的?」
太子告诉他具体时辰,就说,「他们仨此时应该在宣室。」
「大兄没说吗?」四郎拿着面巾抆抆脸,走到史瑶身边坐下,见案几上有陶壶,壶里还冒烟,「母亲,里面是清茶还是茶汤?」
史瑶:「姜汤,给你准备的。」
四郎不喜欢喝姜汤,但他更不喜欢喝药,便倒一杯姜汤边喝边问,「父亲如何猜到大兄在宣室?」
「他们还在宫里,马车就放在长秋殿和永寿殿中间的那条路上。」太子道,「既然没去找你,只能在宣室。」
四郎:「孩儿去宣室看看?」
「外面下着雨,别乱跑了。」太子道。
史瑶:「让他去吧。不去也没心思吃饭。」四郎大喜,史瑶又说,「去可以,不准耽误上课。」
「不会的。」四郎放下碗就命侍从备车。话说出来想到他兄长的马车在外面,便坐大郎来时的车去宣室。
宣室内,刘彻正同三位大孙子商议政事。说是商议,其实是刘彻已经决定下来,象征性问一下大郎和三郎,二郎只是凑个人数。
早先刘彻令大郎和三郎领兵出击匈奴,步兵全是罪犯和天下勇士。大郎和三郎凯旋而归,勇士领赏,罪名轻的犯人直接回家,罪名重的又回牢里。
廷尉这段日子一直在算给犯重罪的犯人减多少年刑比较合适。早几天核算完成呈给刘彻,刘彻看两天还没看完,就决定赦免天下所有犯人。
四郎到宣室便听到三郎说,「祖父大赦天下,孙儿赞成。但孙儿认为有『十恶』不能赦。」
「哪十恶啊?」四郎很好奇。
大郎:「不孝、不睦、不义、不敬、不道,恶逆、谋反、以及谋大逆,还有在放出去十日之内又再犯的那些人,都不应当赦免。」
「这么多?」四郎道,「去掉这些,还有能赦免的人吗?」
大郎:「当然有。不是故意伤人,小贪小恶等等。廷尉每年接触到的没有千例也有百例。哪怕只有百例,十恶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你们真会给朕找事。」刘彻叹气道。
二郎:「谁让祖父告诉大兄和阿弟呢。祖父只和孙儿一人讲,孙儿一定不会拦着祖父。」
「那是你找不出拦朕的理由。」刘彻很不客气的说。
二郎顿时觉得心都碎了,「小弟,我们回长秋殿吧。」
「长秋殿回不去了。」四郎道。
二郎惊讶道:「为何?」
「我来时父亲和母亲准备用饭,我们回去只能吃残羹冷饭。」四郎道。
刘彻乐了,「快走吧。二郎。」
「好的。」二郎转身吩咐小黄门传膳。
若是大郎和三郎,小黄门会看向刘彻,等刘彻示下。常年陪在刘彻左右的小黄门看得出,东宫三位小王爷,刘彻最疼二郎。
比如刘彻一直知道二郎想做一艘大船,在给三位大孙子选封地时,刘彻就把九江郡靠近长江的那片地划给二郎。以后二郎想做船,便可让他封地的木匠在江边做船。
小黄门便没询问刘彻,直接出去传膳。
刘彻看一眼小黄门的背影,就冲二郎哼一声。二郎还没攒够造船的钱,自然不知刘彻良苦用心,「祖父,大兄和阿弟也是怕所有犯人都出去,廷尉忙得脚不沾地啊。」
「阿兄讲的对。」四郎道。
刘彻:「他是兄长,不对你也会说对。」
「不讲理。」四郎脱口而出。
刘彻皱眉:「再说一遍。」
「孙儿说,帮理不帮亲。」四郎道,「大兄和小阿兄出征前,祖父下诏曰,立功者免罪。现在又出个『十恶不赦』,祖父是不是怕天下百姓说祖父出尔反尔?」
刘彻:「你说呢?」
「那可以减刑啊。」四郎道,「还剩十年的减三年,还有二十年的减六年啊。」
二郎:「为何不是减半?」
「减半太多,都该出去了。」四郎道,「这样做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又不是真要赦免那些恶徒。依我说减一两年就好了。可是这样做,老百姓一定会说祖父小气。」
刘彻转向三郎,这还是四郎吗?。
「祖父,不如就按四郎说的办。」三郎道,「先减免随孙儿上战场的那些人,然后再大赦天下。」
刘彻哼一声,「随你上战场的那些人的刑定下来得到明年。」
「那就明年大赦天下。」三郎道。
刘彻:「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无限延期,才是你真正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