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现在是白天吗?现在都该到子时了。」
大郎噎住,「那,那我从明天开始闭嘴。」
「不用。」卫青道,「我们现在有肉,每天吃肉喝汤,下大雪也不会觉得冷。明日我就令人架几口锅,从早到晚煮汤,吃得好就不会生病。只要不生病,没什么可怕的。」
以前没有铁锅,行军用陶器煮饭,煮的没铁锅多,从早煮到晚很容易把陶器煮开裂。用铁器不用担心这点,而他们也学匈奴人烧马粪,也无需担心没柴火。
卫青考虑到的事,三郎也能想到,毕竟他上辈子几次亲征准噶尔,「大兄,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说话前多想一下,说点好的。」
「我如果想到不好的也不能说?」大郎问道。
卫青:「最坏不过是右贤王集齐匈奴所有人马和咱们拼杀。但是不可能,像我刚才说的,现在的匈奴不是以前冒顿单於时的匈奴。
「匈奴如今也不是铁板一块,许多匈奴百姓渴望与大汉恢复和亲不再打仗。匈奴还有一点和咱们不同,匈奴散居,百姓不愿意,右贤王很难征到兵。没兵拿什么同咱们打?」
「依舅公之见,咱们灭掉匈奴四万人,匈奴王大伤?」大郎说着看向三郎,我这次没说不该说的吧。
三郎瞥他一眼,吐掉嘴里的骨头,看向卫青。
卫青:「早年我领兵出征,那时匈奴铁板一块,兵强马壮,没个四五万人,匈奴遇到我们两万骑兵,也不敢和咱们面对面厮杀。」看到帐篷搭好,「我们去里面聊。」
三郎把铁片上烤的滋滋响的肉夹到木碗里。卫青见状,担忧道:「过一会儿就睡了,吃太多睡觉得时候难受。」
「羊肉易消化。」三郎走到帐篷里,把筷子递给大郎,兄弟俩继续吃。
卫青:「我的意思你们接到从张掖运来的粮食以后再给长安写信。只是我有点担心,出来两个月了,你们的鹰还能飞到长安吗?」
「那只灰色翅膀的鹰一直没用,它应该还记得路。」三郎也不能保证。
卫青:「鹰飞到长安再回来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鹰没回来,让驿馆送信?」
「我们听舅公的。」三郎道,「舅公真不再吃点?」
卫青:「不吃了,吃多了上火。」
「上火?」大郎道,「舅公不用担心上火,等我一下啊。」扔下筷子就往外跑。
卫青好奇,「他怎么了?」
三郎和大郎很有默契,也无法做到大郎想什么他都知道,「我也不知道。」话音刚落,大郎跑进来,「怎么这么快?」
「我就是去装咱们的行囊的车上找东西。」大郎递给卫青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这里面是茶叶,我母亲说放在水里煮了喝可去火。别放盐什么的,就用清水煮。」
三郎:「茶叶?」
「你忘了?」大郎问。
三郎抆抆手,「你不说我真忘了。给我吧,我让厨子煮几锅,都喝点败败火。」
「你们带来多少?」卫青问。
三郎:「不多。这东西可以煮两三遍。」
卫青听他这样讲便不再拦着他。
全军将士每天吃肉喝茶,下两天雪也没人冻生病。第三天雪停了,天气冷,太阳出来雪也没化。雪不化赶路倒是很方便,不然道路泥泞不堪,大军一天也难行二十里。
修整耽搁几天,怕送粮草的将士找不到他们,大郎和三郎带着辎重想走又走不快,便减少睡眠,一天只睡两个时辰,终於在约定好的日子提前半天赶到地方。此时轻装简行的卫青也找到匈奴右贤王。
大郎给长安送一封信,就和三郎带着粮草按照卫青给他们画的线路送粮,走到一半就碰到卫青。大郎看到卫青马背上拖着半只羊,想也没想,「舅公找到右贤王了?」
「找到了。」卫青道,「匈奴王庭离这里太远,再往北去雪到膝盖深,我们就没去。」
三郎:「连着急行三个月,中间只歇息几天,人马疲倦,也不利长途奔袭。」说着,停顿一下,「匈奴也没多厉害啊。」
「匈奴再厉害,也没你的药包厉害。」卫青道,「论兵强马壮,咱们并不比匈奴差。匈奴不会做马蹄铁,虽然截获了咱们许多战马,也有很多马蹄上没安马蹄铁,跑起来没法跟咱们的马比。赵破奴若不是遇到匈奴主力,也不至於全军覆没。」
大郎:「右贤王死了?」
「死了。」卫青道,「我在右贤王那边还听到一个消息,他们的单於病重。」
三郎欣喜,「少了左膀右臂,单於再死了,匈奴又散了?」
「是的。」满脸疲惫,卫青依然很开心,「这次边关百姓能过几年安生日子。」
大郎:「舅公的意思匈奴主力全灭了?未免太容易了吧。」
「你还想怎样?」三郎瞪着眼睛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