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远有些好笑,“是你扔的。”
“我……”谭铃音又低头看夜明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随便送人。”
“不是随便送人。”唐天远辩解。送给她怎么能是随便送人呢。
谭铃音把珠子还给唐天远,“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
唐天远并不接,他只关心一件事,“你还生气吗?”
谭铃音脸色一暗,“我没生气。”
“还说没气,脸色差成这样。”
“我就是心qíng不好。”
唐天远皱眉,“音音,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
谭铃音低着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庄重呀?”
唐天远瞬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是个姑娘,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姑娘家不可能像男人一样百无禁忌。对女人来说,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女人在婚前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已经足以被人说三道四了,何况他还bī她那样做……她不气才怪。倘若这种事qíng被旁人传一句半句,她定然觉得没脸见人。
所以她可能不止生气,也许还对他感到失望,觉得他不能体贴她,为她着想。
唐天远有些难过,他很怕她对他失望。他解释道,“我保证这次只是意外,我……一时冲动,并非有意,不会有下次了。你不要多想,你很好。”
谭铃音低头玩儿着手指,埋怨道,“你就不能憋会儿吗。”
憋……会儿……
唐天远觉得她八成是以为这种事像小便一样可以憋着。他嘴角抽了抽,耐心解释,“憋不住。”
“真没用。”
唐天远快哭了。能憋住才是真·没用好嘛……
☆、第70章
因为急着把谭铃音娶回家,唐天远又给他爹去了封信。他们家的qíng况是这样的,他娘xing子有些固执,他爹xingqíng温和。所以有些事qíng如果他娘反对,唐天远都是先跟他爹商量,然后再让他爹去劝他娘。当然,有时候是他爹拿事儿与他商量,然后等着他去说服他娘。
以唐天远对父母的了解,他想要向谭家求亲,他们第一反应肯定是否定。
不过没关系,好事多磨。反正他不娶别人,一条道走到黑,三千水就取这么一瓢饮。再不行,他还能耍无赖呢,他是家中独子,他爹连个庶子都没有,爹娘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下去。
嗯,自从认识了谭铃音,唐天远耍无赖的本领越来越高明了。
唐天远在信中言辞恳切,又把谭铃音好生夸了一番,夸得他自己都快不认识她了。
他觉得吧,他爹看了这封信肯定会为之动容。
但他没料到的是,这封信会把他娘招来。
这年头的人都喜欢不打声招呼就往铜陵县衙奔。唐天远正在退思堂与谭铃音说笑,huáng瓜突然急急忙忙跑进来,“少爷少爷!”
“怎么了?”
“夫人来了!”
唐天远猛地起身想要出去迎接,走出几步,他回头看谭铃音,“你先回去吧,回头我找你。”
谭铃音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唐天远安抚xing地朝她笑了笑,扭头走了。
出了门,唐天远想着之前的事儿,有些庆幸。自从谭铃音气他“憋不住”之后,她为了避嫌,执意要搬回南书房住——谭能文夫妇在纪衡一家离开之前就走了。郑少封是在那之后走的。
唐天远虽然不舍得谭铃音搬离,但也知道男女长时间没名没分地住在一个院儿里对姑娘名声不好,因此只好用“反正以后能天天待在一处”来安慰自己。
唐夫人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她下了马车之后改乘了一辆小轿,到宅门口的时候才屏退车夫走下来。唐天远早已守在外面,见到母亲,连忙亲自搀扶下来。
唐夫人一言未发地扫了他一眼,像是有些气,唐天远尽量表现出一副惊喜到不敢相信的样子,果见他娘脸色好了一些。不过唐天远用力过猛,一路从宅门惊喜到花厅,到后来嘴角有点僵,差一点收不回来。
唐天远让人看了茶,母子俩坐下来说话。
“娘,您怎么来了?”他大概能猜出他娘为什么来,但他主观上不希望原因是谭铃音。
唐夫人端着茶碗低头看了一眼,茶汤不够清,不够亮,茶雾中飘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涩气,不够甘。她把茶碗放下,问唐天远道,“怎么不吃我送来的茶?”
唐天远笑道,“吃完了。娘您来得突然,我没及时预备好茶,该打。”
哪里吃得这么快,想必是打点人了,在这么个破地方当小官,不送礼怎么成。唐夫人点点头,责备道,“吃完了怎么不说一声?你在信里净说废话。”
她一提信,唐天远就心虚,忙解释道,“事事都要问家里伸手,别人知道了要说我没断奶呢。这是本地产的毛尖儿,我吃着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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