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我还没摁住她 星球酥 3559 字 2个月前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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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月玫瑰绽放於人间, 那一时间, 阳光之下新事终於发生。

犹如命运女神拉克西斯的恩赐。

许星洲看着秦渡, 迷迷糊糊地开口。

「——其实,那天晚上,你找到了我来着。」

秦渡:「……」

「你是不是捡到了那把伞?」许星洲朦胧地问:「就是……带小星星的, 你从我手里抢走的那一把。」

秦渡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当时就在那里,摔了一跤。」许星洲说。

秦渡怔住了。

许星洲眯起眼睛,温暖地道:「我当时走不动了,又觉得很难过, 情绪非常非常的崩。所以一直缩在那棵桃树后面,滚得浑身都是泥巴,非常狼狈。」

「实话说, 」许星洲朦朦胧胧看着他, 说:「那天雨下得这么大, 我都在树下,看到你走过来了……」

那天晚上,秦渡穿过了四月末时满城怒放的,月季与剑兰。

那个青年湿淋淋地走在雨里,他一步一步地朝许星洲走来,每一个步伐,都落在她年轻的心脏上。

「我怕你。」

许星洲苍白地道。

「……我怕你会嘲笑我, 因为我当时实在是太狼狈了, 而且还在大哭……浑身都是泥, 那条裙子脏得不行, 估计连洗都洗不出来的,而且妆都淋花了……」

秦渡:「……」

「所以你当时喊了我的名字,我连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你发现。」

许星洲想起自己当时在树后祈求上天『不要发现我』——那一刻上天似乎聆听了她的愿望。

可是。

「……可是,谁能想到第二天我居然还能更狼狈呢。」许星洲自嘲地看着窗外道:「到了第二天,干脆连形象都没有了。」

秦渡那头,沉默了许久。

许星洲挠了挠头。她自己坦白了这一通,秦渡一点反应都没有——许星洲想到这一点,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缩在副驾上发呆,不想和秦渡说话了。

秦渡过了许久,才沙哑地道:「……师兄开车的时候,别说这种话。」

许星洲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觉得有点闷闷的难过。

他大概没有往心里去吧……或是认可了那句『连形象都没有了』,许星洲想着想着又觉得心中酸涩,无意识地捏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

还不如让他维持不知道的状态呢,她模糊地想。

秦渡开车回去,梧桐夹道而生,树冠遮天蔽日,缝隙中的月季绽得穠秀又茂密。

秦渡沉默得可怕,将车停在车位上,从盒子里拎了把瑞士刀下了车。许星洲没有问他做什么,她靠在副驾柔软的皮靠椅上,莫名其妙地又有点想掉眼泪。

不能哭,许星洲告诉自己,只要自己清醒着,没有被怪物捉住拖进深渊,就不能真情实感地哭出来。

零零星星的光斑落在她的腿上,许星洲只觉得眼前模糊起来,泪水一颗颗地往外滚。

可是许星洲还没正经开始哭呢,秦渡就开了副驾的门。

秦渡手里小心地捏着五六枝他刚剪下来的龙沙宝石和藤绿云,看到许星洲,先是楞了一下。

「……怎么哭了?」秦渡嗓音沉沉地问:「我下去给你摘花。」

原来是摘花啊。

许星洲抽抽搭搭,摇了摇头,抆了眼泪,不回答,刚要下车呢——

——秦渡就捏着那些花,往前一倾身。

将许星洲打横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的许星洲:「……」

「你不是脚疼吗,」秦渡道貌岸然道:「师兄不抱你你怎么上楼?」

许星洲眼眶小泪花儿还泪盈盈的,懵懵地问:「……可是我不是自己走下来的吗?」

秦渡漠然道:「那是以前。」

什么以前?以前和以后的分界线是什么?许星洲脑袋上冒出问号,连哭都忘了。

接着秦渡以指头粗粗一抹许星洲的眼角泪花,将车门一关,丝毫不顾虑周围人眼神地将许星洲抱在了怀里,上了楼。

电梯里,许星洲小声问:「……什么以前?是因为我病的重所以你才准备抱我上去的吗?」

秦渡嗤地一笑,道:「就是听了你讲那件事,觉得你崴脚这件事,是我的错。」

许星洲心里,霎时重新开出了花儿。

她鼓了一下勇气,抬手抱住了秦渡的脖子,故意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可是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许星洲抱住秦渡的脖子后,秦渡剪来的那几支又白又大的月季在她脸边蹭来蹭去,花瓣软而鲜嫩。她的脸偷偷红到了耳根。

「——师兄这种男人很有责任感的,」秦渡道貌岸然道:「你这个伤师兄负责了,你现在适应一下,以后还要抱。」

许星洲:「……哦。」

许星洲心想秦渡能不能多找两个理由,我睡觉得时候也想抱着……

电梯到了三十楼,秦渡眉头一皱,故意使坏问:「不过话说回来了,小师妹你得有一百多斤了吧?」

许星洲:「……」

你才重,你全家都重!许星洲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羞辱,气愤地拼命挣动……

秦渡哈哈大笑,抱着许星洲大步跑了出去。

花瓣落了一地,在大理石地板上,被阳光映得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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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找了个他老早前买的花瓶,将那些白月季插了进去,又很有情调地在上头喷了些许淡香水,许星洲抱着那一堆药坐在茶几前,面前一杯快凉了的热水,秦渡抆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秦渡抆着头发,不解地问:「不吃药吗?」

许星洲又拿着那一小板药端详了一会儿,说:「……我不太想吃。」

秦渡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许星洲小声道:「我不喜欢吃药,虽然我不会反抗,但是我还是不喜欢。」

秦渡笑了笑:「谁喜欢吃药啊——对了,安定拿来,这个药物我管着。」

许星洲一愣,秦渡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将茶几上的药袋子朝外一倒,把桌面上的复方地西泮片一盒盒地挑了出来——这种药俗称安定,处方药,镇静催眠。

「这个药每天两片的量,」秦渡一边拣一边道:「吃完了我按时去给你拿。这个药我是不会放在你手里的。」

许星洲嘀咕:「……小气。」

秦渡抬起头,睨了她一眼。

「小气个屁,师兄对你舍得的很。」秦渡把安定和一个白色药瓶捏在手里:「 程雁都和我说过了,你初中的时候连自己的药都藏,这位有前科的小妹妹。」

许星洲:「……」

然后秦渡一掂药盒,眯起眼睛道:「许星洲。少了,拿来。」

许星洲争辩:「我没有拿!医生开了三盒,你手里就是三盒。你……」

秦渡眼睛狭长地眯起:「——三盒,你就藏了一板。你当师兄是傻子吗,这一盒他妈的重量不对。」

许星洲:「……」

许星洲糊弄不过去,终於从屁股后面,摸出了那一板被藏下的安定……

「我就是……」许星洲难过地解释道。

「……我没想自杀……只是,我想以防万一……如果睡不着什么的……我睡觉经常做噩梦……」

秦渡将那一板药收了起来,在许星洲头上揉了揉,沙哑道:「……没事,师兄没怪你。」

许星洲闷闷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