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黄覃一惊,本就是个聪明之人,自是马上就会过来意思。
「照殿下所说,似乎很有可能。」
「孤王派人再去探探。」
猜想终究是猜想,还是得看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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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是太医院正六品院判,医术高超,深受熙帝信赖。
在医术上周太医几乎是没什么可挑的,但在为人处事上面,这周太医便有些不通达了。
为人僵化古板的厉害,并不喜与人打交道,在太医院里几乎没有一个说得来的人,从来独来独往。久而久之,大家也视他为洪水猛兽了,敬畏是有的,其他再多便没有了。
「这周太医可把院使大人给得罪惨了。」
「是啊,也不知怎么就让殿下上了眼。」
「谁知道呢,以前看起来一点也不扎眼,谁知道近半年多来怎么会那么受陛下宠信。」
周太医是突然在太医院冒出头的,以往虽也负责圣上的龙体安康,但那时一起负责的还有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自是不扎眼。
半年多前圣上当朝昏厥,太医院人人自危,即使如此,那次一起去给圣上诊脉的也被砍了好几个,就只剩下了这么个周太医。
事后圣上大怒,大骂太医院里全都是庸医,也就一个周太医还算不错。
果然,经过周太医的诊治,圣上马上就龙体康复了,自那以后周太医便得到了圣上的钦点,负责圣上请脉问药一事。
历代以来,皇帝的龙体安康都是大事,即使太医院派人过来诊脉也都是几名医术高超的太医一同前来,分别由好几名太医把脉,共同商议后才开方拿药,药方必须记档存案,药渣也必须保存留待以后查证。
经过那次事之后,这周太医算是开创了先例,荣宠至极,连太医院院使都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圣上自己的龙体都交给周太医了,旁人哪还有干涉的余地。
只是当面不敢说,背地里闲话也是不少的。
周太医置若罔顾那些闲言碎语,步入自己的值班房。入了内后,便去了书案后坐下。
他头发花白,面色线条颇为冷肃,额上有明显的川字纹,一看就是那种平时多思多虑,并且极为不好说话之人。
想着刚才又有人找他打听圣上龙体一事,周太医就深深的皱起眉头。
其实不用猜,他就知道是谁,能对圣上如此关心的也不过是那几位。面上装的好,是为了关心陛下,实质上到底如何是任谁都能想到的。
还会不会有人来打听呢,周太医真心不知道。可无论怎样他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么就是紧紧的咬住牙关,谁也不告诉。
不说还能拖些时日,说了他会立马就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可让人轻易就赴黄泉,这可真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决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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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
太子借着请安的空档,向萧皇后诉说了一下状况。
「母后,周太医那边什么口风也没探到,儿臣换了好几波人去探问,他都是满脸惊讶而后勃然大怒拉着来人要去见父皇,说他诅咒圣上。」太子冲疑道:「也许,我们是真的多虑了?」
萧皇后皱起眉头,「周太医此人严肃古板,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静了半响,她又说道:「可这事儿实在是说不通,自那次以后你父皇的身子就交予他了,如果不是有什么,怎么会如此特异独行?」
「也许是太医院那些人真的触怒了父皇,要不然那次也不会一下子砍了好几个。」
「太医院那群人本宫还是非常了解的,医术都还不错,就是遇事喜欢推诿,凡是讲究个无过便是功,你父皇早些年就因为此事发过怒,这周太医虽是僵化古板,但有一就是一,也许你父皇就是看中他这了。」
萧皇后言语之间的不肯定,太子也是听出来了,他颓然叹了口气,「他毕竟是父皇看中之人,儿臣也不敢手段太过。」
「你外公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太子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人不愧是太医院的『鬼见愁』,为人独来独往,与任何人都不来往,没朋友不说,据说从未成过亲,又是孤儿出身,在外面的宅子里头也就一个老仆在身边侍候着。」
「罢了罢了,也许是我们想多了,这人几十年都是如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还是把重心放在晋王那边吧,晋州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还未查到暗里的藏兵之处,每次探子过去没多久便失去消息了。」
「加紧着些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