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与骑兵们都习惯这样的奔波了,唯一不习惯的只有文弱的大将军独子韩保。
“公子,吃颗杏吧。”
范钊去后面抓了几颗赵良臣送的杏来,伸手到韩保面前。
韩保先看到了范钊指甲里的泥垢。父亲身边的将领们各有性情,范钊显然是其中最糙的一个,在蓟州时身边还有丫鬟照顾帮忙修剪指甲,出征后亲兵们最多帮忙铺床叠被端茶倒水,范钊不使唤亲兵帮忙修剪指甲,亲兵大概也想不到这精细活。
而一行人都骑着骏马,所过之处路上全是灰土浮沉,这杏子上不知沾了多少。
“将军吃吧,我吃不惯这种酸果。”
韩保客气地婉拒道。
范钊闻言,直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然后凑到前面的韩宗平身边去献果。
韩宗平吃了,旁边的萧穆也拿了一个。
吃东西速度自然会慢下来,韩保趁机取下水袋,仰头灌了几口。
范钊又回来了,去了他身后。
韩保回头,见范钊指着萧缜身前的篮筐道:“大热天的,懒得去后面拿了,二郎分我几个?回头你再去后面补上。”
范钊少年扬名,今年才三十二岁,与萧缜算是同辈,因为萧家兄弟太多,私底下范钊都是用排行喊人。
萧缜解释道:“我怕路上颠簸坏了果子,昨日特意挑未熟透的硬果买的,味道可能太酸。”
范钊:“没事,我不怕酸。”
萧缜:“既然赵将军送了熟果,还是吃甜的吧,我为将军去取。”
说完,他调转马头往后去了。
范钊:“……”
赵瑾笑道:“人家萧兄是特意为其夫人买的果子,颗颗都是情意,将军何必强人所难呢?”
范钊:“管他给谁买的,不都是一样的杏?”
赵瑾:“可萧兄能保证他篮子里的杏带到朔州时依然完好如初,我父亲送的那些能坚持到今晚下榻时不破都难,你难道要萧兄送夫人烂果?”
范钊:“女人就是麻烦,萧二也是有那好耐性。”
赵瑾:“将军难道还没成亲?”
范钊:“娶过一房,命薄没了,后来嫌麻烦就没再娶,妾室伺候也是一样的。”
韩保插话道:“父亲几次为范将军做媒,都被他推了。”
赵瑾:“难怪将军会笑萧兄儿女情长。”
很快,萧缜回来了,从随从那里拿了个大木碗装着杏。
范钊刚要去拿,萧缜叫他稍等,解下水袋将几颗杏果冲了冲,再分给三人。
范钊嗤道:“你倒是爱讲究。”
萧缜:“光我自己直接吃就行,怕唐突了两位公子与将军。”
范钊还没吃杏牙先酸了,抓了两颗杏就跑,韩保摇摇头,接了萧缜递来的杏。
奔波两日,五月十六的傍晚,一行人回了朔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