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碟仙淡淡一笑,没有甩开珍姨娘的手,天真的说,「是啊,陈姨娘不是陪同爹爹招呼贵客吗?同爲姨娘,珍姨娘自然也是可以的呀。」
珍姨娘本来也一试,没想到孟碟仙会这么说,惊讶的睁大眼,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老爷把府的馈交给陈姨娘,陈姨娘行使的是当家主母的权利,代替当家主母招呼贵客。妾身虽爲姨娘,却没有那个福气的。」
「当家主母?一个姨娘?」孟碟仙歪着头,目光在孟燕青的身扫过,最后落在穆松山和邱氏的身,片刻后又回到景和公主的脸。
那眼神似乎很懵懂,但是意思很清楚,她想不明白,一个姨娘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在公开场合,行使当家主母的权利?
这眼神的意思瞬间传染了在场的几个人,纷纷皱着眉头谴责的看着孟燕青。
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夫人去世再娶一个好了,这么年轻有爲,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做续弦,把内宅好好打理着,多好。
让一个姨娘摆夫人的派头,行使夫人的权利,孟大人这是搞什么?脑子不清楚,自己给自己闹笑话吗?
怪不得连在内宅里嫡女都能被人打!
顾爵西眸底闪过一抹笑意,有种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欣赏慢慢的在心里发芽,那双冷酷的眸子,停留在那张看起来天真懵懂的脸,心里浮现的却是一张冷肃狡猾的面容。
景和公主出身皇家,最是重视规矩,脸色变的很不好看,冷冷的斜睨孟燕青一眼,「孟大人,姨娘是姨娘,夫人是夫人,这两者可不能混爲一谈。」
孟燕青苦逼的低头应是,连连摆手让珍姨娘赶紧退下,别在这里给他添乱,现在他已经顾不教训人了,只想把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省的接下来再给他丢人现眼。
而还在正院张罗的陈姨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黑了。
珍姨娘一看自己随口的几句话,让陈姨娘吃了憋,被完全否认了地位,心里爽的要死,越发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陈姨娘还没有扶成正室夫人,只是暂且代管馈,已经纵容左相府的小姐陈鸿菲打了大小姐,要是真的被扶成正室夫人,大小姐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嫡女都这样,庶子庶女更没有活路了……」
「闭嘴。退下。」孟燕青彻底怒了,这个愚蠢的女人在干什么,争风吃醋跟陈荷香不睦,他平时看在娘亲崔氏和大儿子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她计较,今天竟然给他在这里说胡话,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非让赵管家把她绑了,狠狠打一顿不可。
珍姨娘好歹跟孟燕青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对孟燕青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看他脸青筋直跳的样子,她知道孟燕青是真的怒了,心里顿时慌张,不敢再说下去,讷讷的拉着儿子赶紧退下。
孟碟仙垂下眼睑,心里冷笑,当年她帮着陈荷香把被祖母护着的珍姨娘打压的死死的,如今该反过来了。
一旁的顾爵西看着那张红肿受伤的小脸,再看孟燕青一副想要粉饰太平,没有丝毫要爲自己女儿做主,跟左相府要个交代的样子,莫名生出了一丝怒气,口气不善的说,「一个姨娘当家,侄女都敢公然在府打大小姐,这内宅似乎不是普通的乱,大小姐的处境……啧啧,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都弄的乱七八糟的,谈什么爲国效力?孟大人的现状,不知道还有没有心力当好兵部尚书一职?」
顾爵西是谁?皇面前的红人,他要是把这事捅到皇面前,别说禁卫军统领,连现在的兵部尚书一职都要悬。
孟燕青脸都绿了,顾爵西从来不管闲事,他又没有招惹他,他这是闹哪一出?他不是冲着瓣莲兰花来的么?不是应该讨好他么?
难道要以此要挟,让他把瓣莲兰花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