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倍也不是这样翻啊,直接在身份证年龄后面加了两个零,这谁顶得住?
南泱看轻欢瞬时睁大的眼睛,舌尖还吐在外面,说话含含糊糊的:“你……嫌我老?”
“不,不是嫌你老,”轻欢一副很惊叹的模样,“我只是奇怪,你活了三千五百多岁,还会被区区一杯豆浆给烫成这样,师父,三千年前的尊主都和你一样笨么?”
南泱皱了皱眉:“胡说。”
她因一直吐着舌头,一开口,舌尖连着唇角又有唾液黏勾,轻欢用纸帮她抆了抆,无奈地笑:“师父,你别说话了,你现在说话流口水。”
南泱搁在被子上的手指一下缩紧。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形象竟然因为一杯小小的豆浆而毁得渣都不剩。
真是……不成体统。
两个人吃着早餐时,节目组那边来了电话,询问南泱的情况。
南泱被送下火车的时候模样很惨烈,浑身都是血,加上那时轻欢和孙绪雪都觉得她真的不行了,哭得一个比一个惨,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生了非常非常严重的病。那个时候南泱的情况确实严重,也的确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说好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舌头上刚刚烫出的泡,俨然就是个健康的正常人。
她既然正常了,节目组也就放了心,PD厚着脸皮问她们什么时候方便回车上继续录制。
祁轶和明晚澄还在车上等她们,旅途也还在继续。
轻欢的意思是先不录了,她不想让南泱担着风险在外面跑来跑去。南泱却说,自己已经在好转,她仍然想和轻欢一起去国外走走。
没有了死亡的威胁,她现在浑身轻松,再没什么能比与妻子和朋友一起去旅游更令人神往的事了。
轻欢勉强同意了,与她说:“那你要答应我,再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别一个人强忍,偷偷跑去抽烟什么的。”
南泱吐着半截烫伤的舌头,温顺地点头。
轻欢看她这模样,可怜又好笑,声音也软了许多:“烟不是不可以抽,真想抽的话,我陪你抽。但是你舌头恢复之前,先别抽了,可以么?”
“可以。”
南泱含糊答。
其实不抽也行,反正她上次也没抽出什么味儿来,只觉得呛和苦。
节目组考虑到南泱毕竟生了场大病,没有叫她们马上返回,说让她们休息半天,下午的时候坐高铁前往保宁站,在保宁站等节目组所在火车抵达后,与他们汇合。
两个人都很累,於是躺在病床上一起睡了一觉。
睡着的南泱还吐着舌头,轻欢朦胧间看她,觉得她像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
合上眼,疲惫瞬时席卷而来,拱拱头,在南泱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便沉沉睡去了。
白天睡觉,最易做梦。
轻欢此间又做了个梦。
这一次,梦里没有之前的打打杀杀与生离死别,只有安静的一片梅园,散逸满园梅香。
梦中,她的个子好像不是很高,四肢也没抽条,手掌小小的、软软的,拿着一把小木剑,青涩地来回挥砍。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闲坐一旁,倚靠在梅树弯曲的树干上看书,不时抬眼看向正在练剑的她,眼底瞧不出什么情绪。
她刺完一剑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动作,迷糊地挠挠头。看书的南泱放下了书,朝她招手:“过来。”
於是她乖乖走了过去,埋着头,不敢看南泱。
“手。”
南泱拿起了石台上的一把戒尺,示意她把手伸出来。
她知道又得挨打了,委屈地哭出来,颤巍巍地伸出手:“师父、师父你轻点,好痛的。”
南泱动作一顿,把戒尺放了下去,定睛看了看那红肿的小手掌。片刻之后,她修长的手指覆了过来,裹住那小小的手,拉得靠近一点,然后把小孩抱上了膝盖。
南泱从后面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稚嫩的肩头,细白的手指捉着她红红的小手,拇指按在掌心的红痕里温柔按摩。过了一会儿,小轻欢用眼角窥见肩上的女人微微撅起嘴唇,紧接着,凉凉的气就从肩头吹了过来,抚过她灼烫的掌纹。
“还疼么?”柔软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疼!”她使劲点头,“要师父亲亲,就不痛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疼了,累了,就要大人亲亲抱抱才能好的。
南泱笑了笑,把怀里的小孩抱起来转了一下,让她面对自己坐着。看着那双满怀期待的大眼睛,她修长的双手捏起那小小手掌,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低下头,睫毛扫过小孩肉乎乎的手腕,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