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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浑身都开始酸痛时,季童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可笑——邶城有多大、交通有多糟,出国四年,是彻底忘了么?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花去三四个小时不在话下。她不知道沈含烟现在住哪,只知道沈含烟在K大任教,所以选酒店的时候,刻意选了跟K大完全相反的城市另一端。

简而言之,这里应该远远超过沈含烟的日常活动范围了,她凭什么觉得会偶遇沈含烟?

想通了这一层,季童的胆子就大起来。

知道遇不到沈含烟,反而更想遇到沈含烟。

她走进地铁站,研究了一下线路,大着胆子坐上了开往K大方向的地铁,转了两条线后,在距离K大还有两站的地方下了车。

她在心里说:出息了啊季童。

本来想坐到离K大还有五站的地方就下车的,没想到一坐,就大胆坐到还有两站的地方来了。

其实这附近的学术氛围已经很浓了,有很多专业书店,卖的都是别处不常见的专业书。

季童随便推开其中的一扇门走进去。

她在其间流连,其实里面的那些书她都看不懂。她浑身的每一块肌肉又开始紧绷,传来阵阵酸痛,最后连带着胃都痛了。

眼神不经意掠过书架时,猛然一滞。

在那化学方面的书架前,立着一个窍长的身影,正背对季童。

黑发,垂到后背一半的位置,发尾做了一点点卷,穿着一件很有格调的黑色长款大衣,腰带没系,松松的垂在身后,脚上一双浅棕色的短靴。

季童的胃由隐隐作痛,变成了一阵剧烈的抽痛。

她站在原地咽了咽唾沫。

她知道自己应该躲开,躲到女人看不到的地方,可她双腿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一是因为她双腿发僵几乎忘了该怎么走路。

二是因为她近乎贪婪的,想对着女人的背影多看一秒,哪怕就一秒呢。

於是她呆呆站在原地,直到书架前的女人选好了书转身,季童绝望的闭上了眼:完了。

她要出现在沈含烟面前了。

那她四年的忍耐算什么。

那她捱过了每一个想念到胃痛的夜晚算什么。

那她想变成养两只猫孤独终老的老太太的决心算什么。

不都为了兑现她对沈含烟的那个承诺——她会放过沈含烟,再也不去打扰吗?

她这样出现在沈含烟面前,不就把这么多年的坚持通通击成粉碎了吗?

她绝望的闭着眼,觉得沈含烟清冷的声音随时就要在她耳边响起了:“季童?”

沈含烟应该还是会跟她打招呼的吧。

毕竟沈含烟在两人分别以前,还愿意那样形容她的名字——“童话的童”。

就为了那一句,她可以远渡重洋,一个人忍过无数个孤独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