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贺想着木千说这句话神情的灰暗又是一阵失神,既迷茫又有几分恍惚。

扇子终於到得她手上。

明贺看着那柄扇子,扇骨是象牙白的颜色,颇为雅致好看,触手温润而温暖,扇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晃出极好看的弧度。

她有些感兴趣,便想打开来看看,看看这是一柄什么样的扇子,扇面题涂了一副怎样的画面。

虽然也好奇为什么屋子里其他物件都没有,却独独放置了一柄扇子。

“啪嗒”一声响,不仅将守在屋外神情幽幽的沉月惊醒,也如一道惊雷划过重重幽暗敲在明贺的心上。

她竟是拿不动这柄扇子。

可它分明那么轻。

明贺只觉手腕一阵抽搐,下一刻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扇子得不到力量支撑,就那么顺着她微微垂落的弧度落了下去,一直碰到碧石铺就的地面上。

声音并不重,反而很轻。

明明只是一柄扇子啊!

明贺看着静静躺在地面上的扇子,恍惚间又觉得看到了自己那柄被折断的竹剑,她的手是真真切切废掉了。

一个拿不起剑的剑修,还是剑修吗?

明贺心里早有答案。

正因为她曾信誓旦旦拿不起剑便不是剑修,所以此刻才格外痛彻心扉。

落入游翎手中时她就知道这次再难以轻易脱身,她也做好准备,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

她以为自己可以,可是她还是不行。

她还是耿耿於怀、郁结於心。

明贺没有理会地面上静静躺着略显几分孤独的扇子,只是举着不断颤抖的右手固执地放在自己眼前,就那么看着怔怔出神。

右手有几次无力垂落,却被明贺执着地重新举起。

直至唇角血迹越来越深,一身白色里衣也越发地湿润。

沉月看着她惨白的面色和冷汗淋漓的模样眼神不忍,就算是因为堂主的命令,她此刻也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所以她低低开了口:“明贺姑娘,你……先休息养好身体罢。”

她有心想说是因为她重伤在身气力不足才拿不起扇子,可是心里略微转过几念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么苍白无力。

更像是一句讽刺。

毕竟她如今的境地,是由她亲手拉开开端的。

明贺淡淡掀眉,在看清她的面容的瞬间有些呆滞,嘶哑着嗓音低沉回话,“怎么不叫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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