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抬手挡着刺眼的光,一把拍开了侯文杰的爪子,“他也就会把人关起来,好展示他那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父性权威。”
虞岁的手腕搭在眉眼上,像是累了。
“懒得搭理他。”
侯文杰和朱文对视一眼,耸耸肩,“那行吧,我们回修车厂了,明天你怎么回?”
虞岁摆摆手,“不用管我,明天我自己回。”
瞧那两人起身要走,虞岁忽然抬起头。
头抬蒙了,有点晕,虞岁晃晃脑袋,“把那只烤鸡拿走。”她耸耸鼻尖,眉头皱得更紧了,“又冷又油腻,闻得人想吐。”
朱文又折回来,仍旧阴阳怪气的,“吃的时候没见你头晕想吐。”他拿起虞岁没喝完的啤酒罐晃了晃。
“你这还没喝完,给你留着?”
虞岁“嗯”了一声,朱文又紧跟着嘱咐她,“那你明天走的时候记得带下去扔了,留在屋子里臭死了。”
虞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她侧过身仍旧躺在沙发上,房门开了又关,楼道的声控灯并不敏感,她能听见朱文的脚步声一直到了一楼,然后是摩托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外面的雨声彻底停了,依稀听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房子里又闷又热,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发霉的潮气。
虞岁在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只觉得安心,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上繁星璀璨,冰冰凉的细碎夜光洒在她脸上,映照出明显不大正常的潮红。
虞岁打了个寒颤,头重的抬不起来,她扶着沙发,脚步沉重的回到了卧室。
卧室的窗帘把外面的光亮遮得严严实实,她头重脚轻的陷进那片黑暗里,又摸索过被子扯在身上。
很快,虞岁就察觉到了皮肤上的灼热,她热的喘不上气,可一掀开被子,又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感冒了,一定是下午那场雨害的。
灼热的鼻息让虞岁呼吸不畅,她只能张开嘴喘气,可没一会就觉的口干舌燥。
虞岁艰难的让自己入睡休息,可就算睡着之后,也是噩梦连连。
她梦到自己成了鱼贩子缸里的鱼,虞科站在商店前,等着自己咽气,好用最低的价钱买走自己。
她在鱼缸里挣扎,吐出的泡泡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听见虞科说要她旁边的鱼,她还来不及庆幸,就被迷糊的商人一网子捞起。
她喘不上气,在湿漉漉的地上挣扎,她看见朱文和侯文杰忙着和菜市场的大妈讲价,她看见唐伏雪穿着考究的淡紫色西装推着购物车。
她朝他们大声求救,可只有唐伏雪将目光放了过来。
唐伏雪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