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欢喜人家(18)三合一(2 / 2)

「你不回家过年了?」卢大头一张脸憋的青紫,「谁家婆娘大过年的不回家?」

那还是我家吗?

卢大头见苏宝凤坐在那里没动,起身快步的走了,走的时候将门甩房梁上的灰扑簌簌的往下落。

回去之后,他老丈母娘从厨房探出头来,朝卢大头身后看了看就撇嘴,却问道:「没回来呀?」

卢大头没有应声。

这老太太就道:「还要好好哄呢……现在这女人动不动就离婚……她可不是啥本分的人,要不是做姑娘的时候能干下那丢人的事……」

卢大头脚步一顿,「她不会离婚……有不敢呢……为了娃儿,她也不会离婚……」

苏宝凤自己也失笑,卢大头是因为看明白了自己对孩子的态度,所以才觉得拿捏住了自己。

她觉得她之前犯了个可笑的错误,她总想着叫卢大头吃点教训……可卢大头未尝不是想着反正有不敢呢,仗着这一点来一点点的试探自己的态度。

是!小勇大了,小勇要成家,得先顾着小勇。不敢小,再缓上一些时候也行。所以,他请了小勇的舅家来,哪里是不知道会吃亏,分明是这段时间因为林东来的事他心里犯嘀咕,借着人家的手仗着不敢自己不会离婚反过来拿捏自己了!

拿捏吗?她摇摇头,看着不敢睡下,起身去了办公室,给一个号码打了电话:「……我找齐镇长……」

齐镇长是学期末去镇上开表彰会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副镇长,她是个女干部,年纪得在四十往上,是个军转女干部,特别干练。她当初也不知道人家是干啥的,两人谈的比较投契,谁知道临走的时候,人家留了电话,问她有没有意向换个工作环境。

她当时哪里敢想,更要顾忌家里的。只客气的说要回家商量,也没有回复。

可是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了。

那边哈哈便笑:「这才对嘛……你才多大年纪?往前的路还很长。你安心等着,等过完年上班了,借调的手续就下来了……」

暂时作为借调的身份去镇政府工作。也是机缘巧,镇上两女干部都下海了,齐镇长连个起草文件的女性工作人员都找不到。

所以,她才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挂了电话,她知道她现在有两个短板,第一,入D。第二,学历。

第一个好办,村支书就是自家族叔,村上先批准了调过去的话瞧着也好看。

第二是学历,正儿八经的学校已经不成了,夜校……也不是那两年了!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自考!可是自考……自己行吗?都这个岁数了!

随即一个声音道:这个岁数怎么了?这个岁数才算是慢慢活明白了,也该活明白了。

她手搭在电话上,还是拨了过去。

「妈,我才进门,安全到了。」林雨桐的手套还都没摘呢,「路上挺顺利的。」

「那就好……」苏宝凤咬牙道,「还有件事,你给妈参详参详。」

嗯!您说。

她以为是跟卢大头的事呢。

谁知道苏宝凤问说:「要是妈去镇政府上班,以后也想留在机关单位……你说这要是自考,该考个啥专业?」

啊?

「您这肚子可真能搁事!」几天了一点口风都不露,林雨桐沉吟,「这么着,晚上我给您回过去,现在都有些什么专业我也不是很了解……实在不行,我就问问萧校长去,请他参谋。」

好!

挂了电话,苏宝凤只觉得捆在身上的绳索松动了:人就这一辈子,女人的世界也不是只有男人的。我有儿有女,孩子的爸爸对孩子好,怎么都好说。要是不好,那就滚蛋。这也不光是说卢大头,便是林东来又如何。人是最善变的动物,今儿他的承诺都是真的,可谁知明天会不会再变。所以,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与其指望别人,倒不如自己做一棵大树,只要孩子想靠,她总在就好。

那边林东来听了一鳞半爪,他不由的先『哎呀』一声,「你妈现在是越来越能耐了?这么大的事愣是不言不语的……你歇着,我找萧校长去……还得找一个好考的吧,你说这岁数了,她怎这么能折腾呢。」

「好考的?」萧泽挠头,这个……没基础的,哪门都不好考,「以她的情况,当然是选文科了。」文科的专业里,「就选汉语言文学……」这个翻开书就能看懂,花点时间就能记住。书看几遍,然后把习题都做一遍,出题一般出不了这个范围。要不然其他专业里,你还得熟悉那些陌生的辞汇,更生涩了。

林雨桐拉着四爷一块去书店,看了一圈,比较而言,也是觉得中文这个专业比较适合苏宝凤现在的状况。她是要考文凭的,至於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慢慢学吧。

将自考所有的专业书都买齐了,把考试的时间报名的时间都打听好,这才写了信,连书一块给寄出去。

这东西一寄出去,林雨桐就跟四爷道:「苏宝凤跟卢大头过不下去了。」

但这事不能跟林家说,要不然,林家该多想了。

人就是那样,求而不得是遗憾,可这才半年苏宝凤就离婚,哪怕主观上不是林东来的问题,在林家人看来也会当做是苏宝凤奔着林东来来的。这不是说林家人怎么怎么样了,而是会那么想,实在是人之常情。

误会……还是少点好吧。

因此,林爷爷林奶奶只以为苏宝凤上进,越发觉得林雨桐像她妈,倒是没别的想法。

可林东来对苏宝凤是了解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敏感的意识到,她那边可能出事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茶几上的电话,一眼又一眼,他想打电话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手放在电话上了,还是收回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如今都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做出了选择,那就是落棋无悔……

回过神来,怎不见闺女呢?

掀开帘子一看,哟!这跟金家小子在院子说啥,说的两人笑的那么高兴……可怎么就瞧着那么不舒服呢,「嘛呢?进来说……外面不冷呀?」

结果四爷真就过来了。

嘿!这小子,听不来什么客气话呀?

四爷刚才跟林雨桐学这几天卖字画的事呢,说是认识一藏家,很出的起价钱,一副小字出到一千多了,结果的看的围观的几个老外凑热闹,要买水墨画。可他们哪懂那个,只以为挂在哪里抢着点评的都是古董呢,人家那边出价一千五,他们出价一千六。可结算的时候,都愣住了,丫的是按照美元结算的。在场的包括翻译在内都没说破,艺术这种东西,价钱怎么定?你叫街边的老太太去看梵高的画,老人家还觉得那玩意画的不如孙子的涂鸦鲜亮好看呢对吧!

所以,美元就美元吧!

四爷卖了四副画,差不多换算成人民币得有六万。

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在这上面发了家。这一行就是这样的,价钱炒上去了,那就掉不下俩了。以后低了这个数都不可能。人家还邀请四爷去什么协会,好几个地方借着那位藏家的手朝四爷伸出橄榄枝,如果愿意,四爷的画可以叫人家代卖。

有这六万,说实话,都可以考虑看房子了。

如今的房价期房也就是一千三四的样子,好像是沪市的期房更便宜,均价不到一千,首付三万来块钱还能帮着落户。

但是无奈,两人都没成年。便是成年的,贷款你也没戏呀,没收入谁贷款给你。

可钱放在手里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刚好林东来叫了,四爷就进去了。人家特坦诚:「林叔,想找您帮个忙。」说着,就看林雨桐。

林雨桐就把背着的包打开,假装从里面拿钱。四爷一学期在那边干,因为修补的是古董,也都攒了两万多了,从里面取了个两万,再加上这次的一共是八万,「这些钱,您帮我买那个菜市场门口的铺子……」

我的天……哪这么些钱?

「我是修补字画的,这一行,不挣就不挣,挣了就能捞个大的……」四爷看着那钱,「要是能贷款,您还是贷款吧。全放在桐桐名下都行……」说着,见对方要变脸,又补充了一句,「回头转一套到我的名下……这个首付的钱算是我借给桐桐的,她的月供估计过了年她能还上,我也能还上,那个参考书一旦出版,桐桐欠我的这点钱也不算多大的事,这是那边的铺子等不到一个月之后只怕就得被抢完……您帮我办,我借钱给桐桐叫她抢占先机,公平合理,您就当是交易……」

林东来上下打量他:「你倒是信得过我们爷俩。这事怎么不跟你爸你妈说?」

「我便是想说,也得见得到人呀。」

也是!

这几天他也没见金家那两口子。

不过,这小子的心眼也太多了些。自家外甥跟人家比起来,只怕就是个傻子。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林东来点点头,「我知道了,过了初二就去办。不过不占你的便宜,这都是先交定金的,我家给桐桐买的起……」钱他收下了,人嘛:「还不走?知道你爸你妈好长时间不回家了,还不赶紧找去?」别再我家呆着,我家这么一漂亮姑娘呢!

四爷本来也以为这两口子又接了个远些的活,这城东和城西可有些距离呢。两人现在赚钱了,动不动就是酒店。不光是他以为那两口子住酒店去了,就是家里的老人也是这么想的。

可转眼,这都年三十了。谁家不过年呀!该回来了!

连红云都回来了,可从早上到上午,都没见那两人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

四爷觉得这事情怎么那么不对呢。

可想找人吧,也没地方找去。他说是城里公司,可也就是那么一说。那就是个临时组成的草台班子,有活大家就去就行,你说这上哪找去?固定电话没有,手机没有……去什么地方干活了也不知道……唯一能找的就是那些跟着金红胜干活的人。

可这些人他只听过名字,也不知道人家住哪。

这还非问林东来不行。

问的也不是大事,林东来知道的都说了:「能出什么事……该不是有应酬?」

问过才知道。

结果四爷还没去找呢,李建国跟金红胜一道回来了,金红胜的状态不太好,跟谁也没打招呼,直接回家去了。而李建国一脸的一言难尽,看了四爷一眼,但还是指了指林家,意思是进去说。

怎的了?

拆迁的时候出事了。有一家闹着不搬,拆迁期限眼看就到了,再不完成,一分钱都拿不到。宋兰兰急了,过去就跟人家的那边的媳妇拉扯起来。结果两人相互推搡摔倒了,宋兰兰磕破了头,那边流产了……四十多岁的女人,当时挺危险的。那女人也不知道她自己怀上了,她家两儿子,孩子都大了,这个孩子便是发现了也不会生,但这么没了,又确实凶险了一遭,因此不打算善了。金红胜跟人家说,赔偿多少钱都行,只要私下达成和解……谁知道出了这事之后,那边的开发商不想惹事上身,给了钉子户一大笔补偿款,人家搬了,也不缺钱了,更看不上一个拆迁头子那点钱……就是要公道,你说这怎整。

人还在派出所呢。

宋兰兰是直接的责任人,还扣着呢。金红胜倒是先出来了!

四爷就问说:「这该属於故意伤害……孕妇流产……够重伤标准了吧?」

林奶奶一听判刑就心肝都颤,「这要是判定成重伤……不是跟当年东子一样……」

李建国就低声道:「当年东子赶上YAN打了,如今……应该不至於那么重!」

可不那么重是多重?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那边不松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