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任某从来不针对某一个人。
从来没有。
任某的意思一向是……
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别管你是什么前天神,还是天帝之子的,在狐狐我的眼里,全都一个样。
都!是!
垃——圾——
杂鱼!杂鱼!
咳咳……不好,被雌大鬼的荆某人传染了,竟然也染上了这样的恶习。
任以道在这边无言感慨,而他方才说的话落到了其他人的耳中,则是掀起了一番风暴。
“……”
董玉姝此刻虽然被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也能听到任以道与九眼神使交谈时的话语。
对於董玉姝来说,任以道是一个神秘的强大存在,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是即便如此,她就算是再大胆的想,也不敢相信这位“狐仙”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任以道的话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有资格让我算计。
这是多么傲慢的一句话啊!
祂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底气和自信,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此刻的特殊状态,让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任以道话语中自信与坦然。
祂并非是在吹嘘亦或者是欺骗,祂就是这么发自心底的想的。
这份强大与傲慢,甚至让董玉姝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愈发感觉自己这次是碰上了不得了的大事。
而对九眼神使,这份冲击更是让他陷入呆滞。
曾经,在他的眼中,百目神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一批存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即便如此,那位骄傲自大的百目神君也从未说过如此嚣张的话语,根本不曾将自己放在那个天下无敌的位置上。
但面前的这个人就敢。
而他在联想起这一位在三十年前做过什么事之后,也不由得选择相信祂的话语。
虽然祂已经在人间消失了很久,但这可是那位开道者啊!
众生皆欠其一份因果。
如果是这一位的话,或许……祂真的能够做到。
九眼神使想到这里后有些激动地想要挺起身,但一时没有发上力,他已经渐渐感受不到下半身了,只能继续保持着瘫坐的姿势。
他心中明白,当自己选择了舍弃了百目神君的馈赠后,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昂起头,希冀地望向面前的神明,沙哑问道:“大人!您,您此番,是想要做什么?”
他想知道,狐仙再次现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将死的神使渴望得到一个答案,但神明回应他的并非庄严的宣告,却是一句随意的自语:
“嗯,我其实也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神使懵逼,就连身上的虚弱和疼痛都顾不上,茫然的盯着神明。
这,这么随便的吗?
“哈哈。”
任以道看着他的这副表情笑了起来,摇头道:“别急,虽然具体不清楚,但是最后要做的事情是不变的,我心里有数的。”
说完,他怜悯地看着身躯已经消散了大半,并且还在继续破碎的九眼神使,轻声问道:“你觉得人间怎么样?来人间这一遭,感觉如何?”
人间?
这……
听着这个问题,九眼神使茫然地眨了眨眼,想要抬手去抓一抓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他低头望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只剩下半个身子和头颅了,那些原本化为妖族的部分已经尽数枯萎并化为尘埃。
他马上就要死了。
不,他已经死了。
之所以现在还能如常回答,是因为面前的存在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死去。
祂超越了死亡。
当意识到自己死亡已经到来之后,九眼神使表现的异常平静,他没有疯癫,也没有发狂。
反倒是沉下心来,沉默地思索了一阵子,终於抬起头,认真道:“您的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原本只是神朝中的一个碌碌无为的士卒,因为实力不足而一直没有成为神皇陛下的神卫禁军,还因为祖父得罪了大人物而被发配到了边疆,因为边疆无战事,一辈子都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他看着任以道,但眼中却已经失去了神采,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缓缓道:
“人间……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很太平,许久都没有战事,但在三十年前,变得更加太平了,那些原本神州之间的冲突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我曾经很厌恶这种安逸太平,因为让我更加看不到离开边疆的希望,彻底扼杀了我的人生。”
“在绝望之下,我选择了听信传道师的劝说,成为了百目神君的信徒,最后一步步走到了神使的位置。”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人间实在是糟糕透顶……”
他的绝望,他的颓废,他的自暴自弃,全都在这一刻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