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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行心头一跳,没想到佛主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出言。
这百年的时间,佛主只在最初的十年干涉过外界,之后便一直在那山洞中修行养树,从来不对外面的事情有任何干预,可现在居然为了一个预备佛子开口。
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佛子戒行深深看了一眼平静地与自己对视的明心,缓缓点头,道:“……说得很好,之前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法无禁止皆可为。”
“什么!?”
之前出言的僧人没想到佛子居然会做出这样儿戏的决断,忍不住反驳道:“佛子大人!若是纵容他这样的行为,那往后必然会有更多人采取这种取巧的方法!到时候,人人都有护道者出手,佛子之争岂不是会成为儿戏?”
“你说儿戏?”
对於他的质问,戒行偏过头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接着淡漠地问道:“本佛子该如何做事,何时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佛主大人将此次佛子之争的事宜全权交於本佛子来负责,你如今的质疑,究竟是质疑我的决断?还是质疑佛主大人的眼光?还是说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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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戒行提起佛主,那本来还要继续据理力争的僧侣便当即改口,深深将头低下惶恐道:“是弟子失言!还望佛子大人原谅!”
戒行很少主动提起佛主,但只要一提起,那便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这是最后的通牒,若是还有人持有异议,那他接下来便要杀人了。
这百年的时间,足以让戒行在西漠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残忍无情的形象。
所有人都知道,戒行是佛主最坚定的拥护者,是祂手中无情的快刀,毫不留情的砍向所有人。
别说他们这些人了,戒行在过去就连曾经的师长和友人,也是一概不会有任何留手。
死的死,伤的伤,关的关,他活生生将自己逼成了一个毫无牵挂的孤家寡人。
佛子戒行的一切权威都来自於佛主,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佛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在很多时候,佛子的意志便相当於佛主的意志,他代表着佛主的态度。
放到此刻的场景来看,就是佛主不在意预备佛子在争夺佛心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护道者出手。
祂根本就不在乎。
戒行在将灵山上的不同意见镇压结束后,便转头再次看向明心,对着他,也对着山上上下的所有人说道:
“不要认为我这是对他的偏爱,这并不是对他的纵容和对规则的挑战。”
“佛子之争,从一开始便不限制任何手段。”
“而这,自然也包括让护道者出手相助。”
“不但如此,对於使用的法宝和符篆也没有任何限制,若是你们信得过彼此,还可以多人联合在一起,对其他人进行围剿,这些全都是允许,只不过你们一直没有意识到罢了。”
佛子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仍是有些不太能接受,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人确实是疏忽了这层条件。
让其他人帮忙出手,这算作弊吗?
如果是其他的比赛,可能是算的,甚至是毫无疑义。
但是佛子之争却并非是寻常比赛,而是决定西漠未来百年天下走向的最重要盛典!
是啊,既然对法宝和符篆都没有限制,同样都是借助外力,为何非要限制护道者呢?
当然,如果没有佛主的出言,关於明心是否能够通过初试,戒行还是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寺院?”戒行表面上只是例行的询问,但其实内心对於明心的来历也非常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材能够被佛主特别关注?
“弟子明心,枯荣寺当代主持。”
明心躬身行礼,缠绕在身上的两千佛珠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周身浮现无数道虚影随他一起躬身。
明心已经将佛珠中的佛性全部吸收,可以说此刻的他代表了这些人的意志,成为了他们佛道的共同体。
这一幕十分惊人,让周遭其他原本对他看轻了一些的预备佛子们心中皆是一惊,再也不敢小觑他。
即便有护道者出手帮忙,他们也没办法像明心一样将这两千余道不同的理念全部炼化,融进自身……那可是会疯掉的。
而明心确实做到了,而且速度极快,随着他炼化的佛珠越多,他炼化的速度也变得越快,炼化最后六百颗佛珠总共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而戒行的关注点和其他人不同,他在听到枯荣寺这个名字之后眼眸微缩,缓缓问道:“枯荣寺的主持?我记得枯荣寺这一任主持不是净莲上人吗?他怎么将主持之位传给你了?这等大事,为何不向灵山汇报?”
明心在提及这时眼眸中有些许悲伤,恭敬行礼,解释道:“师傅已经圆寂,枯荣寺仅剩弟子一人,如今接任主持一职。”
“此次前来灵山正是为了汇报此事,只是半路上佛子之争已经开始,弟子半路加入其中,一路上耽搁了时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向灵山汇报。”
明心的这份解释有真有假,谁也挑不出毛病。
在听完解释完之后,戒行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抬起头,目光有些悠远地望向了枯荣寺的方向。
“圆寂了……”
戒行默默摇头,心绪颇为复杂的在心中轻语:“净莲师兄,连你也没有熬过去吗?”
对於相识之人的离去,戒行的心中控制不住地浮现了一丝遗憾,但下个瞬间就被他抹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