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个世界上,长距离移动的方式总是千奇百怪,很少有完全一样的。
有人喜欢二八大杠,有人享受两个轮子肉包铁的刺激,也有人独爱四轮泥头车天尊,还有住在楼梯下的救世主喜欢骑着扫帚乱飞。
有人御剑而行,有人腾云驾雾,有人倒骑青牛,有人乘六龙以御天。
总之,出行方式千千万,没有个定数。
而任以道现在利害了。
他骑猴子。
有道是,树上一个猴,地下骑个猴……咳!
或许是因为猴子与人相似,骑起来不太雅观?这或许是大圣爷没有在取经路上被哪路神仙收走当坐骑的一个原因。
反正在他的印象中,基本上是没有听说过多少人和他有相同的经历,很少听到有哪位高人选猴子当坐骑。
正常情况下,任以道也不会选择骑猴子,但现在事出从急,他没得选。
他先用狼牙棒的爱抚获得黑火鬼猿号的控制权,然后再通过狐言下达命令,成功让这个庞然大物动了起来……
再加上黑火鬼猿体型过於庞大,自己在他身上跟个跳蚤的感觉差不多,也就谈不上舒适不舒适了。
又因为鬼猿的四肢与人族相仿,反倒是有一种开高达的美感。
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住开高达的诱惑?
反正任以道没忍住。
他控制着黑火号沿着苍兰留下的气息一路跟了上来,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纱覆面的妖月都惊了,面纱下的小嘴变成了“O”型,不断眨着眼睛。
“那个老猴子怎么会这么听话?它吃错药了?”
妖月表示不能接受。
她有些愤慨不平!
那个破猴子平时对我都这个恩人都爱答不理的,整日疯疯癫癫的,怎么会听一个外人的?
是我的魅力不够了?
还是你这个老家伙飘了?
“它当然是被控制了啊!”
苍兰倒是冷静一些,将还在生气的妖月叼起甩到背上,扭头就跑。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发现了一点。
这个任以道……他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啊!
轰轰轰!
猿型高达在隧道里狂暴迫近,驾驶员直接油门踩到底,半点刹车的意思都没有。
“快把东西交出来!”
“前面的家伙速速靠边停下,接受审查!”
“如果你们继续抗拒抓捕,我将行使暴力措施!”
“警告第一次!警告第两次!警告第三次!”
任警官入戏太深,驾驶着黑火鬼猿就向着逃窜的苍兰追了起来。
她逃,他追。
她插翅难飞!
一边逃跑,苍兰一边回头怒道:
“你要做什么!!?”
“你难道也要背信弃义吗!?”
果然!
人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做什么?”
任以道听到这句质问后乐了,笑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这不是超额完成了规定的任务,来跟你汇合了吗?你为什么要跑啊?”
妹妹,跑什么啊?
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至於背信弃义,那更是无稽之谈!你怕不是在自我介绍吧?”
任以道恶人先告状,一脸伟光正地说道:
“难道不是你心里有鬼?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老老实实合作,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畏罪潜逃吗?”
?
“你放屁!”
苍兰大怒,愤声道:
“废话!你不追我,我能跑吗?”
对此,任以道表示:
“那你停下来,我不追你。”
苍兰能乖乖照做吗?
很显然是不能的。
“你先不追,我再停下!”
“不,你先。”
“你先!”
……
回过神来的妖月看着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眨了眨眼睛。
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么严肃的生死时刻,你们真的是在吵架吗?
确定不是在打情骂俏吗?
没有营养的争执没有坚持多久,苍兰率先败下阵来,态度微微服软。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得不这么做。
任以道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鬼猿,她也不清楚这还能坚持多久。
这样的惊人手段一定是有各种限制的,不可能是长久之计。
可苍兰没法等,也不敢赌。
苍兰在之前已经受了重伤,这样的追逐战她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而且她的背上还有着妖月在,她更加不敢涉险。
任以道也没逼得太死,一直让黑火鬼猿吊在巨狼的身后,给她充足的压迫感。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吗?”
任以道反问道:
“我们是合作对吧?”
“那现在你既然已经救出你的人了,那是不是该把我的人也放出来了?”
“还是说,你想要用他们当做威胁我的筹码?想用他们的命来限制我?”
苍兰沉默了。
任以道其实说对了,她的心中其实确有过这个想法。
人族与妖族的关系,很少会有这样合作的时候,她也拿不准该如何对待。
既然已经是敌人,那自然不必考量道义的问题。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苍兰第一时间只放出妖月,确实有过将剩下的人族当做是针对任以道筹码的想法。
但她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苍兰不打算杀死这些人。
别人的做法她不知道,但高傲如她,是不会做出那等背信弃义的卑劣行径的。
高贵的银月狼族有着自己的坚持!
但苍兰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把人还给任以道,是要等任以道向她低头之后,她才会放出这些人。
在苍兰的想法之中,任以道就算是侥幸逃出了鬼猿的追杀,也应该是一脸狼狈,身受重伤。
那时候,就是她报仇雪恨之时!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任以道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登场。
对方不但毫发无损,甚至还掌控了天妖!
这,这合理吗!?
紧接着的逼迫,让她原本想说的话也全部吞到了肚子之中,狼狈逃窜。
而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苍兰不屑於争辩,於是便保持了沉默。
“……”
而任以道将她的沉默尽收眼底,笑道: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能够让一些人不得不听从你的命令。”
“但很遗憾,这一次你找错人了,我是不可能吃这一套的。”
任以道的声音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愉悦。
盘坐在猴头之上的少年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他们因你而死,我会为他们悲伤,甚至为他们立碑,但我绝对不会因为他们而妥协。”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