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欲毁城破运,将夺祖窃根
《凝窍通幽定气衍圣诀》?
陈渊听得直摇头,暗道这谣言果然是越传越离谱,自己何曾传出过这样的功法?不过,这鹿首山的山君……
他手指微微弹动,便得了一点推演反馈。
“好像还真的跟我有些关系,兴许也是过去曾见过的人。”
就在陈渊思及过往的时候,对面的江中酒眯起眼睛,试探性的道:“道友既不知山君之事,那此番过来就不是为了寿宴,如此一来,是因泰西群邪?”
陈渊收拢思绪,也不绕圈子,就问道:“你说的是西边诸国?”
他与姚琴自天外来,展开红尘迷障,破开界膜落下,远远地已经看到了此界的大概情况。
正如姚琴所说的那般,这个新生界域是几个神藏、小界、洞天残骸拚凑而成,除了陈渊经历过的神藏,其他几个同样也有王朝与部族,甚至真正的此界核心地带,都不在这片大陆上——
实际上,陈渊自天上落下时,眼观气运,遥遥感应,便察觉到这个半球之界,其实有两片大陆。
一片乃是诸神藏拚凑而成,几无主次,其他界域的国度、组织,如今大部分都位於当年那神藏的西边,所以被叫做泰西诸国。
另一片,以一处核心为中央,有浓郁而又扭曲的佛光闪烁,显然是小雷音界的残留之处,周围则是几个作陪一般的小界轮廓,正缓缓融合。
当然,这些表象对陈渊来说,还都只是表象,他真正看到的,是几道稚嫩的天道意志,在这个融合的过程中,正各自挣扎,想要占据主导。
目前来看,自然是那蕴含着佛光的残留天道意志最为强盛,在另外一片大陆上几乎镇压了其他,隐隐要成主流。
与之相比,陈渊所在的这片土地上,各家天道各居一处,彼此之间虽有摩抆,但目前还是个势均力敌的样子。
他心道:“以目前这种架势,这片大陆上的各家天道彼此制约,哪一个都无法坐大,发展到最后,很可能要被那扭曲佛光所孕育的天道吞噬。”
对面,听了陈渊的问话,江中酒叹了口气,说道:“不错,自前宁灭亡,中土历经百年磨难,先后几个短命朝廷,还有南北称雄之世,才有三十年前大成太祖一统天下,重新定鼎,扫去了战乱。但重归一统后,再派人去往四方,以传天朝之恩义,才惊觉那西域诸国皆有变迁,竟也崛起了几个强国,更对中土有了觊觎之心,而且修行手段诡异狠辣,时常骚扰边境、潜入内陆作乱……”
原来如此。
陈渊默默点头。
界域融合、神藏聚集,共同拚凑成一个崭新界域,这等巨大的动静,说是开天辟地都不为过,理应逃不过界中人、生灵的察觉的,但因各个界域、神藏的天道作用,推演洞天变化,扭转生灵认知和记忆,便无声无息的将一次界域融合、改天换地的大事,变成了地理大发现。
对面的江中酒这时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人,道:“此番吾等来此,除了为山君祝寿之外,便是得人传讯,说是西边的楼礼国组织了一支人马,其中皆为修士,要潜入大成为祸!楼礼在泰西诸国中,亦是数一数二的强国,既大张旗鼓的组织人马,怕是所图甚大,过去也有先例,因朝廷疏忽,吾等也不曾重视,损伤惨重。所以这次一有消息,便都聚集过来了。”
“听你的意思,来了不少人?”陈渊明白前后之事,隐隐猜到了为何会有那么一队人马,“这是打着为山君祝寿的旗号,来此处集齐人手,就不怕因此触怒了那位山君?又或者让那楼礼国的人有所防备?”
江中酒却道:“山君寿宴,本就此处每年煞气最重的日子。传说当年陈祖在山中时,此山的山中君倒行逆施,乃是一方恶神,将山脉左近的村寨凡人都逼得家破人亡、凄惨无比,更豢养了一众妖魔鬼怪横行霸道,因此触怒陈祖,近乎被阖山尽陨,只有那位山君因平日里多积善行,得以活命……”
陈渊越听,越是觉得有几分熟悉,心里隐约记起了一个有如猪猡般的小妖来。
另一边,江中酒还在解释:“……也因此,每年的这一日,皆有阴气、死气涌动,最初还不明显,但自陈祖飞升后,却越发严重,开始时候还有杨天使每年镇压,但自她十年前被国师召入京城,便只能由山君接手,这位山君却是个懒散性子,索性便将这一日当做寿宴,召集各方好手过来代替他镇压变化。”
说着说着,他又冲着山中拱拱手:“不过,此处毕竟是陈祖显圣之地,所以哪怕是知道山君的性子,依旧有许多人乐此不疲。如今,我等过来祝寿,顺便联络同道,也算是借花献佛、一石二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有冲疑,但最后还是道:“在楼礼国消息传来的同时,还有许多不好的苗头出现,我等怀疑,有人想要摧毁见祖城。”
“哦?何以见得?”这次问话的却是姚琴,他在旁边听了好一会,这时来了兴趣,“莫非这见祖城,於尔等而言,还有重要意义?”
很明显,楼礼国的背后大概是藏着一尊大能,反覆派人来这大成国试探,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争夺主导,争夺正统,未来传播道统,成就福德洞天,越过洞虚,直达清静仙!
同样的,能抗住多年侵入,那说明这个大成的后面也有着同等存在,双方正在“对弈”!
自来道统之争、气运之争都是最为惨烈,可谓你死我活,这等道统、传承之争,在仙人这等层次,尤其是凝聚了残缺洞天种子的福德仙手中,是将整个天下、亿万生灵作为棋子来驭使,每一次落子,都极为考究,不是增强自身气运,就是要损毁对方根基!
若纠集了一批人马,送到对手的地盘上,那无异於是敢死队了,若无足够的回报,可谓是稳亏不赚?
本来姚琴还猜不出此举何意,若真的只是为了搞一点破坏,其实於大局无损,可江中酒这一句话一说,他心底立刻闪过灵光,猜到了缘由。
什么过境侵袭、潜入破坏,恐怕都是幌子,这看似附带之事,可能才是其本来目的!
摧毁见祖城!
姚琴自见到此城,就察觉到不凡,也察觉到了这座城隐隐和地脉、灵脉相合,於大成王朝而言,怕是意义非凡,一旦被破坏,可能会动摇气运根本!
果然,江中酒接着就道:“大成的开国太祖,按说也有着陈氏血脉,所以陈祖於大成而言,其实是正统中的正统,这见祖城既为陈祖崛起之见证,享受诸多便利,即便在战乱边疆,一样屹立不倒,不光有种种神异,更能引得大成江山,各处群雄齐心合力来护持,若这那被摧毁,必会损伤民气!”
损伤民气?
那都是轻的,如果真是和王朝血脉、和江山民心、和地脉龙脉牵扯在一起,一旦被毁,便要地动山摇!
那江中酒似是见气氛烘托到了,举杯问道:“二位道友既知这些,可愿随我一同拜见山君,再抵御泰西群邪?”
姚琴奇道:“伱方才言语多有隐匿,该是担心我与公子来历不明,这时却要邀请吾等入山,近要害之地,不怕引狼入室?”
江中酒表情一僵。
陈渊却是笑了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道:“他是觉得山中有禁制,还有山君与同道,哪怕咱们心怀他念,也好压制,总好过放在城内,万一爆发起来,还要殃及无辜。”
江中酒顿时汗如雨下,赶紧道:“两位道友误会了……”他见陈渊有恃无恐,一时竟进退维谷,不知决断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