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西把花放在一楼窗台上,回头看夏糖,挑了挑眉心,“又是你小姨妈教你的?”
“不是。”夏糖老实回答,纯真地笑,“她要是知道我送花连花盆一起送,肯定也会说我笨蛋。”
“笨蛋。”裴慕西把花盆慢悠悠地放到门口,突然蹦出一句。
“??”夏糖瞪大眼睛,跑到她面前,“姐姐为什么突然喊我笨蛋?”
裴慕西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又看了看夏糖外套上被花盆蹭到的灰,从兜里拿了湿纸巾出来,抽出来给自己抆干净手。
夏糖软乎乎地朝她笑,便也把脏兮兮的手伸出来接湿纸巾。
裴慕西没给她,只把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抆干净,又重新抽出一张新的,略微低头,给夏糖仔仔细细地抆着手,仿若那一双被花盆灰蹭脏的手是世界上某一处再也难以寻到的宝物。
“姐姐……”
夏糖愣愣地喊了她一声,有些害羞地缩了缩指尖,“要不我自己来吧。”
裴慕西没答应她,也没放过她手上的任何一寸皮肤。
只垂眼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要连花盆一起送?”
“啊?”夏糖有些慌乱,手指往回缩了缩。
裴慕西抬眼看她,这才发现她的脸已经红透,像精灵似的耳朵尖尖也泛着红。
“我不信。”裴慕西这么说着,便也放过了夏糖,“我不信你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特别一点所以才送花盆。”
夏糖愣住,过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佯装叹了口气,可耳朵尖尖仍然是红的,正经的语气就显得特别可爱,
“其实是因为,我觉得这样送花,花就能活得更久,也能陪姐姐更长时间,不会是那种早上还鲜艳着下午就焉了吧唧的花……”她说着,又小着声音补了一句,
“就像姐姐之前送我的绣球花一样。”
“那你为什么今天不送我绣球花?”裴慕西又问,顺带着又抽了湿纸巾出来给夏糖抆着外套上的灰,“郁金香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吗?”
大概是她凑得有些近。
明显能感觉到在问完这句话之后,夏糖马上绷紧了身体,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连呼吸仿佛都滞住,回答她的问题也有些磕磕碰碰,
“因为现在……不是绣球花,的花期。”
“而且……”夏糖屏住呼吸说,“绣球花,不是,不能随随便便送吗?”
这倒是实话,绣球花对她们来说具有特殊的含义,确实不能随随便便送。
“也是。”裴慕西这么说着,又抬眼看着夏糖,温和地说,
“夏糖,你以后不要送绣球花给别人。”
就算是,我们没能改变关系。
就算是,我仍然是你的姐姐,你仍然是我的妹妹。
也不要送绣球花,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我的私心。
裴慕西没能把这一段话冠冕堂皇地说出来,可夏糖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滞了好一会,乖软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