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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糖没出声了。

只发出一些在枕头上轻轻蹭了几下的动静。

裴慕西没有马上垂下手。

而是静静地等待了一会,等动静彻底消下去之后,才放下手。夏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呼吸绵软。

垂落下来的手有些酸。

可裴慕西却仍然忍不住攥紧。

她今天晚上势必不可以和夏糖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是隔着厚厚的被子,也仍然如此。

理智让她此刻足够清醒。

情感却仍然在内心汹涌,无法平息。

於是她静静地坐在了床垫旁边的地上,端着那杯被剩下的,甜味的酒,喝了下去,糖融在酒精里,烧喉感便减少了几分。

挺好喝的。

她这么觉着,还是甜酒好喝。

甚至有几分可惜。

可惜南悦斯这么爱酿酒,却没有试着去这么喝过。

不过。

如果南悦斯还在的话。

肯定会表面上说,只有小孩才这么喝。

然后又在背后偷偷学她这么喝酒。

思绪飘远又飘回,她知道今晚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也许是她突然生出了不靠谱的想法,她开始猜测,为什么夏糖要执拗於问她这个问题。

夏糖明明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明明有一个,可以为了夏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可以去到外太空,永远和夏糖站在同一边的人。

也许是夏糖过分依赖她,想从她这里获知一个靠谱的答案,再去试验。

又或许是,醉酒之后的正常反应,就像是有些人醉酒后的习惯,喜欢找人谈心,喜欢哭,喜欢亲人,喜欢跳兔子舞……像夏糖这样,一喝酒就好奇接吻会不会上瘾的,也不是不可能。

裴慕西用理智给定了自己两种答案。

最后,剩下情感冲动下冒出来的一个答案。

她盯着夏糖,玻璃天窗下透进来的月光朦胧,像是一层光感滤镜,盖住夏糖睡着之后仍然漂亮的表情。

她静了几秒,双手环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垂下眼,声音似乎要揉杂在月光里,

“可是我不想让你喝苦酒。”

一整晚,裴慕西放空了自己,没有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没有散成碎片在脑子里叫嚣的记忆。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期,在还没来到南广的时候,她偶然翻开抽屉看到的那张合照,南西峰和一个女人的结婚照,两个人笑得都很开朗,像是盛放在海洋里的花朵。这个女人像是南西峰的妻子,但是在此之前,裴慕西从未见过她,只听到南西峰醉酒之后的呢喃。就算是在南西峰的葬礼上,这个女人也未出现。

只有当时还是大学生的南悦斯赶了过来,和南西峰眉眼极度相似的南悦斯,她在那之前从未谋面过的南悦斯,将她抱在怀里,护住她的眼,让她滚烫的眼泪可以淌在南悦斯掌心里。

听说这是她的亲姐姐。

听说南西峰和裴斯云因为感情破裂,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了婚,於是南西峰带她来了海临,南悦斯和裴斯云留在南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