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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尊雕像都必须由她一笔一画雕刻完成,由於工作量太大,殷九弱不得不在这儿多待了十天半个月。

恰好又赶上这儿的花灯节。

周围熙熙攘攘,她穿过越来越拥挤的人群,耳边听着她们的笑语欢声,却好似隔绝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之外。

百年过去,这里的一草一木并没有多大变化,春发夏长。就连小贩的摊位都好像没有改变多少。

殷九弱路过那家卖花灯的小摊时,老板突然叫住了她,“这位姑娘,你的这盏雪花灯可是从我们这儿买的?”

“不,不是,”殷九弱抬眼望了望摊位上数十盏形状不一的雪花灯笑着摇头。

“那不好意思啊,我看你这盏灯的编织手法和我家的有点像,才有此一问。不过细看了感觉你这盏更明亮些。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我想念的人做的。”

月光下,老板看着殷九弱空洞的眼睛里忽然有淡淡的光色,迷惘荒凉,像是一片荒漠寂静的雪地,让人心生茫然,只想千年万年都埋进雪地里。

“看来你们分开已经很久了啊,”老板笑笑。

“怎么看出来的?”

“你穿着旧衣,腰上系着玉珏的红绳也磨损得快破了。还有眼神,心事重重思念故人的眼神,总归和别人会有一点不同。”

殷九弱也笑笑,“嗯,眼神总是很难瞒过人的。”

“姑娘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听听看,倾诉一下总比憋在心里好些。”

老板本以为殷九弱不会说,因为他也就是随后一问,结果他看见这位戴着兜帽的姑娘斟酌几分后,淡淡地说:

“只是为一件事,努力了很久,无论千难万险也要做成,日日夜夜都辗转反侧,时时刻刻都难以心安,只在幻想终有一天可以实现那个心愿的时候,才能获得片刻的慰借。”

“这么难忘的事啊,”老板感叹了一声,忽然说道:“我啊从小不学无术,就是读不会书,幸亏家里有制灯这手艺让我混口饭吃。”

“家里的手艺?”

“对啊,这做雪花灯的手艺是我太太太爷爷传下来的,反正传了有百年多了。我们全家人都靠这门手艺过活呢。”

老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面露回忆之色,继续侃侃而谈:

“我那位老祖宗说雪花灯的做法是一位仙女教给他的,那位仙女希望雪花灯的做法能传遍九洲大陆,所以专门教授於人。”

“传遍九洲大陆?”

“是啊,那位仙女说愿看见这灯的人能不再害怕黑暗。你听听,多浪漫。”

殷九弱不自主地取下腰间的灯盏,轻轻点亮,“是很浪漫。”

“姑娘你啊,别太愁眉不展了,”老板大大咧咧地豪爽笑说,“所谓悲伤愁绪,说白了不过就是过去之人不可追忆,现在之心无处可安,未来之路策算不知。唯有杜康美酒,能消这万古之愁。”

“老板你倒是看得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