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良一怔。

“而你们摄政王殿下,耳边说不定也有声音,”她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唇角是玩味的笑容,“我不太相信他就真的对掌控全天下的权柄没有任何兴趣。”

“她耳边没有。”柏嘉良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黛洛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耳边如果有,会和我说的。”柏嘉良耸耸肩。

“有趣,”黛洛芙笑了,“唔,你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可是和盘托出,现在轮到我问了。”

“请便。”柏嘉良摊手示意。

“你知道这么多秘密,又和摄政王殿下并非上下级,而是合作关系,那你……效忠於谁呢?”黛洛芙身子微微前倾,仰视着柏嘉良的脸,眯起眼睛,漂亮而带点危险,像一只测算距离打算发起进攻的布偶猫。

“我效忠於正义,秩序,道德,”柏嘉良低头看着她,神色平静,“我效忠於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情。”

黛洛芙眸光露出一丝不悦。

“你是大魔导师,应该会那种测谎的小魔法吧,”柏嘉良笑笑,“我说的是真的。”

黛洛芙这回变得讶异起来,思考一会,缓缓起身,又露出一个肆意至极的笑容,“那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

她逼近一步,手指扣上了柏嘉良的手腕,声音沙哑慵懒,“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血液中的超凡力量和你一定有关系,是什么关系?”

柏嘉良想了想,耸耸肩,“这很难形容,或许是马屁股和铁轨的关系。”

这还是妈咪偶尔讲给她听过的,在她那个世界,制造像艾伦尼乌斯号一样的铁路的人之前都是专门制造马车的,所以铁轨的距离由马车轮子间距决定,而马车轮子的间距则是由一个叫做古罗马的国家的战车宽度决定的,古罗马的战车一般由两匹马拉着,所以也就导致了两匹马屁股之间的宽度就是铁轨的标准距离。

马屁股和铁轨,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有极强的因果联系。

毕竟……自己的力量无论兜兜转转多少次,无论是从矮人精灵亦或者巨龙那里得到了多少馈赠,但溯其根源,连她也无法否认的是,自己就是那颗蛋的一根枝桠。

她甚至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失去所有力量——因为那颗蛋还并未存在於这个世界,自己力量的源泉都不存在,其他的当然也不会存在,只有这具属於人类的躯体,还属於自己。

但权柄的力量是个例外。她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只以为【生命】和【死亡】是她所掌握的最高位格的力量,所以才能挣脱枷锁回到自己身边。

但不是这样的。

权柄之所以能回到自己体内,是因为权柄和规则的力量在某种意义上属於这个世界,而不属於那颗蛋。

黛洛芙当然听不懂她的形容,只当这人在消遣自己,危险地蹙起了眉。

“您以后肯定会明白的,”柏嘉良也并不想费劲去解释,随意挥挥手,打了个哈欠,栽倒在床上,双手合十,敷衍地拜了拜,“您行行好,我两天就睡了两小时呢,没有什么问题了就让我睡会呗。”

黛洛芙生气,却发现自己拿这块滚刀肉也没什么办法,静静盯了她一会后,唇角泛起妩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