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特米娅笑着点头,唇边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希望这副药可以撑久一点,今天晚上就不用做噩梦了。”
这回就连猫饼都探出了个脑袋抬头看她。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噩梦?”柏嘉良讶异重复,“天天晚上都做梦么?”
“是,自从小时候那次大火爸妈都去世之后,我每天都会做一样的梦,有时候醒来会头疼,有时候还好,小时候特别严重但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就是偶尔还会有特别特别疼的时候只梦见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想不起来是什么了,然后第二天就会发高烧,列车长先生带我去找过很多医生但医生都说我可能是那次大火被柱子砸到了脑袋,除了压迫视觉神经失明之外可能还伤到了脑子其他地方,除了一些安定退烧的药物也开不出其他什么药。啊,我好像很容易对药物产生抗性,很多药一开始有效后来就没什么用了,所以这次姐姐的新药可以告诉我一下成分吗,我好对比一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小侍应生用轻松自然的语调,倒豆子一般将他们心中的疑问诸数解答。
柏嘉良震惊地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幼年失去双亲的灾难,在故事书中不都应该是难以启齿,用纸巾抆着眼泪哽咽半天才能撕开伤疤慢慢讲出来的么?
这孩子,怎么像是唠“今天出门遇见谁了”,“那家餐馆特别好吃”这种家常一样轻松随意的就说出来了?
这压根不会是正常人的画风吧,倒像是妈妈讲的那些游戏里和什么……NPC对话触发任务给出的大段信息。
还有,这重重的谜团,【你为什么会做梦】,【你为什么会发烧】,【绘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失明了】,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和列车上的连环失踪案酿造出来的压抑气氛,突然就荡然无存是怎么回事?
换到罗杰斯写的那种侦探小说里,这种探寻真相的一问一答的问话起码可以水个一万字!
“你……”柏嘉良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
特米娅耳朵动了动,没听到动静,很快反应了过来,又笑了笑,“啊,是因为每个医生都会问一样的问题,所以我都能背了啦。”
柏嘉良顿时更加说不出话了。
这听起来比拿着纸巾哽咽半天还要让人难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抬起手,放在了小特米娅的脑袋上,像平时公爵大人摸自己脑袋一样笨拙地揉了两下。
特米娅就这么乖巧地让她摸头,手里也还在轻轻摸着猫猫。
“所以是小时候就视力不行了,”柏嘉良沉吟半天后,终究还是忍着心疼,问出了秦唯西怀疑的那个点,“那在列车上当侍应生会有影响吗?”
“当然不会呀,”小特米娅笑着摇摇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列车长先生和爸爸是好朋友,他把我带大的,我可是看着艾伦尼乌斯号一点点建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