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松了口气,当时他们二人听闻陈寅都前来赴会,担心他惹事,於是赶过去,声厉色荏的威胁陈寅都两句,不过老陈头那时在照顾孙子,对他们二人的威胁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寒山散人笑道:“我二人原本在朝廷为官,后来看不惯官场的作为,又无力改变,所以辞官而去,从前的名字便不再使用。所谓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我们两个失意之人,便从这首诗中各取二字,作为名号。” 迁客散人道:“我们虽然离开朝廷,但在朝廷中还有些人脉。秀才考举,三年一度,你们这次耽误了,便要再等三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年?我二人上书内阁,请内阁的几位大员掂量掂量,定要他们给你们一个交代。”
陈实、胡菲菲等人又惊又喜,忙不迭称谢。
李天青毕竟是来自大族,闻言有些狐疑,道:“内阁的大员,会听么?”
寒迁二老相视一笑,道:“他们会听的。”
二人当即手书一封,折成纸鹤,吹了口气,纸鹤突然振翅而起,在空中化作仙鹤,振翅而去,比寄信人的速度要快很多倍!
陈实看得两眼放光,上前道:“两位前辈,这手法术能否传授我?将来就算考不中举人,也可以靠这个手段,多个营生的路子。”
寒山散人哈哈笑道:“你把这当成营生手段?我这明明是万里飞剑,化纸为鸢的手段,取人性……”
迁客散人踢他一脚,寒山散人顿时醒悟:“我多什么嘴?这小子脑袋里住着一大堆魔头,若是再学了我的手段用以杀人,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这个可不好学……”寒山散人讷讷道。
陈实见他面带难色,顿时会意,从袖兜里取出二两银子,笑道:“我懂得,这是学费。”说罢,塞到他手里。
寒山散人捏住二两银子,不解的看着他。
陈实见他脸色,便知道自己给的少了,咬牙又掏出一两银子,道:“我这些天没有入项,钱也不多了。”
寒山散人哭笑不得,收下三两银子,道:“也罢,我教你便是。”
李天青见他答应,也连忙取银子,只是兜里的钱所剩不多,只找到不到二两。
陈实见状,替他补上,道:“劳烦前辈教我们俩这一手法术。”
寒山散人本来打算拒绝,被迁客散人踢了一脚,传音道:“他若是不开心,嘎的一声,死了,你独自面对那些魔头,我可不帮你!”
寒山散人传音道:“哪里有不答应就死的?胡闹!”
话虽如此,他还是笑道:“也罢,我这几日在城中养伤,传给你们便是。”
陈实、李天青又惊又喜,李天青笑道:“有了这手本事,将来肯定饿不死了!”
陈实笑道:“给小金寄情书,方便很多。”
萧王孙侧目看来。
寒山散人正色道:“我这一手法术跟寄信人的法术不同,寄信人的法术是心神依附在纸上,施术者在时时刻刻盯着,遭不得风吹雨打。而我这一种法术只拴一缕心神,一口真气不散,直达万里之外,无论风雷,无论猛兽,皆不能挡。这一手法术看似一种,其实是三种。第一,驭心神。第二,晓变化。第三……”
迁客散人又踢他一脚,寒山散人醒悟,笑道:“第三不能教!”
他暗道一声凶险。
第三就是御剑杀人的手段,若是教了,这小子学会还则罢了,他识海里住着的那些魔头若是学了,只怕万里之外必能取人首级!
“是给的钱少了么?”陈实疑惑。
半日后,寒山散人那一页信所化的仙鹤便已经飞去了万里之遥,来到西京。
仙鹤正欲振翅入西京,突然脖子被一只大手捏住。
捏住仙鹤脖子的,正是造物小五。
寒山散人的一缕心神还待挣扎,便被捏碎。
那只仙鹤不由自主现出原形,化作一张纸。
造物小五展开信读了一遍,眼睛一亮,笑道:“老爹在他脑袋里藏了这么多好东西!真是令人羡慕。”
说罢,他依旧将纸张折成鹤状,吹了口气,纸鹤化作仙鹤依旧振翅飞去,进入西京。
只是仙鹤中的那缕心神,已经不是寒山散人的心神。
文华阁中,张甫正仰头,打量着天空中的一朵云彩,那朵云彩已经悬在西京上空两个月了。
屍云。
一朵由屍体组成的云彩。
就这样的笼罩着西京。
他是新晋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自严羡之严阁老辞官之后,他千方百计,终於登上首辅的位置。只是没想到刚登上首辅之位,便出现了屍云事件。
现在西京内外人心惶惶,甚至有消息说是他担任首辅,这才出现这么多失踪事件。应该把他杀了祭天,才能让屍云消失。
“严阁老定是觉察到什么,提前辞官开溜!待到我无能为力时,他便再出山,获得更高权位!”
他暗暗磨牙,突然一只仙鹤飞入文华阁,在阁中旋转一周,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只纸鹤,轻飘飘的落在他的面前。
张甫正展开纸,面色凝重。
过了片刻,内阁所有大员悉数来到文华阁。
张甫正将寒山散人的信件传阅一遍,各位内阁学士看罢之后,也是面色凝重。
“一百多尊魔,被锁在孩秀才的脑袋里?”
一位大员喃喃道,“这只怕到了灾级了吧?”
另一位大员不忿道:“拱州,全被他谑谑完了啊!谑谑完新乡县,去谑谑新乡省,谑谑完新乡省,再谑谑拱州!什么时候来我西京谑谑呀!此子当诛!”
张甫正面色肃然,道:“高大人说得好,此子的确当诛。那就请高大人去拱州,诛杀此子!”
高大人面色涨红,不再说话。
张甫正道:“寒山散人看在往日情面,寄信前来,告诫朝廷,是一片好意。诸位,寒山散人还提到了拱州的科举之事,说不能耽误秀才考举,以我之见,就依他之言。”
众人不解其意。
张甫正笑道:“孩秀才不是求举人么?那么整个拱州活下来的秀才,就给他们安排个举人的身份。孩秀才若是还要再考进士,那么我们就让他成为进士。”
他背负双手,悠悠道:“十年前,朝廷欠他的,今日,还给他。只要他不寻死觅活,那就都满足他!他要考举,就让他中举,他要做官,就让他做官!事情,不就解决了?”
他顿了顿,道:“今年拱州的解元,便是陈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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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