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长利园艺里面的花盆,也是要先搜索的目标。
一进门,依依就热情的跟老板聊天,询问外面盆栽价格,将他引出去。因为动店铺里面的东西,老板和店员不会当做没看见。
只有里面的人出去了,游客们才能无所顾忌的寻找钥匙。
一撮毛和老龚两组趁机偷偷摸去去后院。
莫余和顾奚栎就在屋内搜索,这也是照顾顾奚栎腿脚不灵便,怕她去里头等会出现什么情况,她来不及撤退。
这间铺子很大,光是室内都有上千个花盆,他俩肩膀上也是担负着重要任务的。顾奚栎一直在翻找,没有说话。
莫余从架子上翻出一个手绘花盆,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的那种图案,他忽然问:“奶奶,你有亲人吗?”
顾奚栎:“这话可笑,谁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呢!”
莫余:“……”
顾奚栎发现他没声了,抬起头就看到他手里的多肉盆,终於不再板着脸,而是露出一个笑容:“你一个男娃子,怎么看到个花盆的图样还能触景生情呢?你也太敏感,神经也太窍细了。”
只要脸上有笑,老太太看起来就特别的慈祥。
她看人的目光仿佛都是慈爱的。
这理应是所有游客里面最好的对付的人。
在莫余的认知里面,老人是一群奇怪的生物,他们人生已经走到尽头,大多就乐於牺牲自己为后代做奉献。比如阿婆,她会不会再某些时刻觉得自己已经活够本了,因为对年轻人的慈爱,也因为可笑的生命延续理论,而愿意自己去死?
结果他猜错了。
这一位,应该是游客里面最难搞的……
莫余:“过得不好,所以才格外想家。看到您,就想到将我亲手带大的奶奶。”
“一旦上岁数,就最受不了煽情,你快别说了。”
可莫余不罢休。
顾奚栎被他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睛盯着,实在是受不住一般,停顿两秒,似在回忆。
然后,她以一种怀念的口吻说:“我的曾孙都有好几岁了……”她毕竟是七十好几的老人了。
就在莫余以为她要回忆自己后辈的时候,顾奚栎话锋一转,有些欢喜的说:“我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是村里面最漂亮的一朵花,整个村里的少年郎没有不喜欢我的,就是镇上的青年,也常借故跑到村里面来偷看我。不是我吹,少年人到我这里献殷勤,需得排长队,轻易轮不上号。为我吃醋打架的,根本不数不过来。那时候多潇洒,因为年轻,所以敢造作。后来结婚了,也没太大变化。儿女是公婆带大的,孙女只在我膝下呆过小一年……我倒觉得小崽子挺好玩的,可当爹妈的觉得我把囡囡和臭小子教野了。”
老太太现在这张褶子脸上,可看不出半分从前的美貌。
莫余默默的听着。
顾奚栎:“我也确实没有慈心,不是带孩子的料。”
莫余:“他们是您的念想吗?”
人在残酷的环境里面,没有一点念想是很容易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