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是序数牌,也就是有筒、条、万三种牌。别的麻将类型,顾奚栎也都会。这些不是老头子教的,而是她流浪时学会的。那么小的孩子要活下,实在是很不容易,她日子过得很艰辛。生活总是给苦也给甜的,流浪也为她送来了很多奇妙的际遇,比如魔术,她是跟着一名生重病的叔叔学的。
麻将倒不必特意去学,看都看会了。
说来也奇怪,在边缘地带生活的人那么的穷苦,可残破的大楼下面总不会缺了打麻将的人。那会能卖出好价钱的东西不多,女人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算一样,麻将也算一样。
麻将还可以自己做,顾奚栎有小半年睡觉都抱着竹块。有人收这个,每雕一枚都能送去换食物。
这一副是竹骨麻将,手感很特别。
肥仔:“成!来四圈……阿艳姐,我们把赌注说在前头如何?”
阿艳姐:“你是个爽快人,说说都想同我赌什么!”
肥仔:“不如阿艳姐先说。”
阿艳姐:“如若我赢了,你们三个就在我莺花里挑一人过一夜。我这儿清粥小菜多的是,龙肝凤髓也是有的,保准叫你们满意。”
从登上画舫那一刻起,这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有数。男人们急吼吼的冲上画舫,无非是因为色字迷人。阿艳姐说的挑一人过一夜是什么意思,两个人男人都懂,就是不知道顾奚栎懂不懂。
顾奚栎是一名老司机了,她车技高超,啥车都会开。
可现在作为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可以懂,但她不能上快车。
顾奚栎追问:“赢了只能挑一个吗?”
阿艳姐直接笑了:“只要妹妹受得住,阿姐不会吝啬几个河船郎。”
顾奚栎先是愣了一下,脸颊迅速染上红霞:“……成年人的肮脏世界。还有啊!你不要叫我妹妹,只有我哥哥才能这么叫我。”
阿艳姐:“那我叫你什么呢?”
唐博祥抢在顾奚栎之前回答:“散魄客?顾小悦!”
肥仔:“……”
顾奚栎品了一下,没反驳。至於唐博祥嘴里的“顾小栎”是哪个三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绰号很不错,搁她脑袋上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这就很棒。
唐博祥,是个人才!
肥仔想起了之前被古拉拉黑暗之神支配的恐惧,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阿艳姐这里的姑娘,我可不敢请来作陪,先前听琵琶女弹个曲都差点丢了小命。”
阿艳姐:“那是你们不解风情!我们莺花里的姑娘儿郎个个都是聂小倩——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都是要与你们做夫妻,不会害你们的性命。”
如果阿艳姐说的是真的,最坏不过是同鬼妻过夜,不会害命。大家都是资深游客了,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游客同亡灵恋爱的例子,连情深到共存亡的也有,走肾不走心的就更多。
留在这里的多少对自己的牌技都有点信心,不认为自己必输。
肥仔和唐博祥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能赌。
唐博祥:“阿艳姐,我要是赢了,你能送我离开莺花巷吗?”
阿艳姐:“你们是来参加庆典的,庆典还没开始,谁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