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这里的黑夜似乎是滁州城中最黑的。
天刚黑,这里就已经伸手见不到五指了。
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内尽管燃着豆大灯火,但是灯火后隐隐约约端坐着的青年还是被那无边的黑暗包裹了住,油灯所发出的光亮,其实也照不亮什么。
此时青年的手中正在捧着一本《春秋》。
在读书青年的身后,一个老妪正坐在灰暗的灯光下呆呆地欣慰地望着正在苦读书的青年。
可青年此刻却并没有认真看书。
青年书中夹着一封带有淡淡胭脂香味的书信,书信上娟秀的字里行间满满都是爱意,却有短短一行小字格外吸引青年的注意。
那行小字是这样的: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原委告诉他。
看完这封书信青年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方为,你是在好好看书么?”油灯后面,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妪见青年扬起的嘴角沉着脸。她也并不是不识字,并不会认为有人看圣贤书能够看得满脸春光。
方为一惊,赶紧回头看向老妪,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慌。
“母亲……”
老妪沉着脸一言不发,方为赶紧将书合上,起身走向老妪。
从邹家回到汀园后,徐阳从来没感觉过自己这么疲惫过。疲惫得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唤了几声,也不见青鸾的踪影,便独自回了卧室,靠在床上小憩片刻。
谁知这一靠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屋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刚想要起床去将灯火点上,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少主,你在么?”青鸾见屋内并没有灯光,有些不太确定徐阳在不在房间里。
“在。”
青鸾推开门,徐阳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
青鸾端起桌子上的茶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面色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少主想要办的事情怕是不好办。”
“怎么了?”徐阳一脸不解。
“方为得罪了人,在滁州这辈子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听了青鸾的话,徐阳脸上的疑惑瞬间就消散了。他不就是专门解一些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得罪了谁?”
“金寿。”
听到方为得罪的是金寿后,都不用听青鸾说前因后果,徐阳满脸的轻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要是方为得罪的是金寿,那这婚事稳定成了。邹家不是觉得方为配不上四小姐吗?我可以让金滔去邹家帮方为说媒!”
“你就不问问方为是怎么得罪的金寿!”
“怎么得罪的?”
“据传方为给在酒楼中给金寿倒了一身的金汁。”
听青鸾说完,徐阳都觉得屋子里面充满了屎尿的恶臭味。
这方为还蛮狠的,这做法伤害不大,侮辱性很强!
徐阳才不管坊间传言是真是假的,这件事外人看起来是挺难处理的。对付金寿最好的办法就是巧妙地利用妙玉姑娘。
有妙玉在,金寿那边什么都不是问题。
“走吧,带你潇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