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月起右偏空,清夜蝉稀鸣。
国公府内,中院苑里已空无一人,没了之前的热闹,只留下花香依在。
原来是在四兄弟喝得尽兴时,韦谌怕韦承喝醉误了明日的朝会,才是遣人终止了四兄弟的宴会。
韦承行在回府的路上,他很清醒,不见有醉意,独骑一马,又不许家丁牵着缰绳,两个家丁拗不过他,只能在他身前身后贴步跟护。
国公府离着韦承的府邸没多远,先是转过几个角,再行上百多米路,就差不多到了。
韦承一进府中,白管家赫然出现,朝着他就迎了来:“公子!公爷正在左院书房等你,让你回来了就赶快过去。”
白管家的话才说完,采薇适时的出现在了边上,她的手中捧着一碗银耳汤,走近韦承跟前,体贴的伸手递上。
韦承接过放在嘴边,轻舔於舌尖,一阵甜蜜劲。
或是触景、亦或是触物。
韦承不禁回想起了往事,以前的韦承每次醉了酒,都是采薇守着一夜贴身的照顾,打理房间。
还有鲁全,他总是跟在左右,做个保镖,可前几日就被家里至亲给以死相逼劝了回去,说捡回来一条命不容易。
碍於家里人的紧逼,鲁全没了办法,痛苦的考虑了好久,才寻到韦承道明了前因后果。
韦承对他极尽挽留,后来实在没了结果,也就没再为难他,直接撕掉了他与韦府的身契,且记在他的救命恩情上,给了他不少的钱作为打赏。
鲁全对此感激涕零,不停地磕头谢恩。
在当下的时代,闲人一旦选择做了家丁,就得签上身契,做完规定的年数方才能够离开,否则将会面临高额的赔偿,甚至可能还会有性命危险。
韦承的做法打破常规,把府内家丁们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像是自己得了莫大的恩惠般。
采薇盯着韦承喝完汤水,从他手里取回玉碗,继而转身离去,全程没说出半字打扰到韦承分毫。
韦承顺势看了眼采薇的背影,随即收回目光向右院走去。
他一路所过之处,家丁们皆是朝着他九十度礼敬,以用行动来诠释着他们对韦承的敬意。
行了几分时间。
韦承走到左院敲响了书房门,等在门外,秉持着传统的礼节。
“谁啊!”
韦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韦承回道:“父亲,是我。”
“是承儿啊,快进来。”
柳氏怕是离着门近,话音才落,她就赶在韦承前面打开了房门。
韦承有点忐忑,他看到柳氏很激动,表情上看不出好坏,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韦谌坐在书案旁,右手拿着书卷,见韦承走到跟前,他放下书卷,抬手指着对座。
“你先坐下,为父有话要跟你讲。”
韦承把头一点,走了过去,抚着木椅,端正坐下。
韦谌没有着急说话,他提起茶壶,将书案上的两个小杯斟满,推出一杯到韦承的面前,平淡道:“承儿,陛下来了旨意,命你我父子二人明日去上大朝。”
韦承愣了下,想了一会,才恍然记起今天是六月二十九,到了明天就是七月初一。
七月初一,并不是说七月有什么特别的,而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被称作朔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