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芳微笑,“我跟你爸都一辈子了,哪里还分得清。”

明洛嫒犹豫了一下,终於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妈,你年轻时那么漂亮,怎么挑了这么躁暴的一个人,还跟他过一辈子?”

洛芳笑了,“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他每天晚上接我下夜班,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面。那时候哪像现在,路灯很暗,有的地方常常路灯坏了,也没人修。黑不隆咚的地方,我一点也不觉得怕,因为有你爸。”

“可能后面,你爸太忙了,事情太多,见的也多了,脾气就变了些……”洛芳长长叹了口气,没有遗憾,更多的是时过境迁的释然,“他总还是好的,至少不像别人那样,在外面乱搞,他没有对不起我。”

这是第一次,洛芳对明洛嫒谈及上一辈的感情。

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死去活来的纠葛,就是认定一个人,接受他的一切,接受他的好与不好,然后相伴一生。

明洛嫒忽然就红了眼。

“小嫒。”

“嗯?”

“小芮是个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对她要好点。”

明洛嫒笑了,反问道,“我对她不好吗?”

“好,”洛芳微笑,眼里满是母亲的慈爱,“你们啊,要一直好下去。”

明洛嫒转头望着那个柔弱乖巧的少女,端坐在沙发上,宛若春风里初生的小草,柔柔软软,窍细可爱,正在好脾气地倾听明江涛滔滔不绝的心得,间或露出微笑,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明洛嫒牵起嘴角,“嗯!我们会一直好下去的。”

回到家里,明洛嫒打电话给财务副总,再次确认了资金的情况,又在书房里坐了好久。

这一次,对她,对明德涛,都是人生里一次极重大的变故。

她又想起了前世,虽然很想做科技这一块,锺绯却不是很赞成,开创一个新板块,成功与否不说,会很辛苦很花精力,她更希望明洛嫒多些时间陪她出去旅游,於是明洛嫒便在明德涛极力反对下妥协,始终没有开辟新业务板块。

想起锺绯,明洛嫒骤然打住,不让自己去想这个人。她和所有自己生命里的过客一样,已经成为了过去。

明洛嫒洗漱出来,温芮已经躺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她刚掀开被子躺进去,温芮忽然就翻身抱了过来。

“还没睡?”

“等你。”

明洛嫒心头一片柔软,亲了亲她的脸颊,“累了吗,快睡吧。”

温芮摇了摇头,伸手搂住她的脖子,仰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那样说?”

明洛嫒早已知道温芮想问什么,她像是没明白温芮的意思,明知故问,“什么那样说?我说了什么?”

“你跟你爸爸说……我们,我们……”

说到一半,温芮红了脸,又羞又窘,不得不避开她的目光,视线下移,这一下正落在她的艳丽欲滴的嘴唇上,越发窘了。

明洛嫒坏坏地笑了,低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耳畔,“我们什么?”

温芮咬着唇,脸上越来越红,“你说我们……没……离婚……”

“芮,你真的舍得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