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
“这要从快四十年前说起,当时中原十国处处战乱,北地也蠢蠢欲动,天下不太平,到处都是逃难的人。”
好家伙,还真是从头说,一杆子支到是四十年前了。
“当时来投净慈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希望当和尚能混口饭吃,贫僧也是其中之一。”
应该说,玄字辈的僧人,大多都是这么来的。
“主持师兄曾经是越州国一军官,屡次对外作战,战功赫赫,且心狠手辣,人送外号草不留。”
大概就是寸草不留的意思吧,还真是够狠。
“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主持师兄杀敌无数,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而他的家人,亦是被敌军所害。”
你杀我百姓,我也杀你的,还真是没完没了。
“毒蛇亦有七寸,何况是人?主持师兄回乡才发现已经家破人亡,那一刻他做了逃兵。”
“难道,是放下屠刀了?”
“正是。”
玄悲继续说:
“到了点卯回部队的时候,主持师兄没有回去,被作为逃兵论处,听闻之后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漂游到我净慈寺,此后一直专心礼佛。”
如果让外面的香客知道,慈眉善目的主持大师居然有这种过往,不知道作何感想。
武少仪插嘴道:
“被害的玄苦大师,是主持大师的兄弟吗?”
玄悲很惊讶的看了武少仪一眼: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武女侠从何得知?”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主持大师和玄难大师的耳形和眼形很相似。”
没有血缘关系,耳形和眼形不会完全一致,我们常说孩子长得像父亲,实际上其实也是因耳朵和眼睛。
不过这事并不像指纹那样独一无二,所以武少仪一直都只是猜测。
“既然如此,那净空,怕是也跟主持大师有血缘关系吧。”
“如女侠所说。”
玄悲解释道:
“主持师兄回乡之时以为家破人亡,但其实他的小女儿当时还活着,被同乡逃难的人救走了,甚至多番打探,还找到了主持师兄,曾经前来拜访。不过……唉,可能是小时候受过重伤,身子骨不好,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又逢大灾,夫家人逃难的逃难,饿死的饿死,只能托人将净空送来净慈寺照看。”
大旱?
渠洲!
草,还真连上了!
这也是为什么主持会给几个孩子开小灶,其他人都是沾光,目的是净空。
已故的玄难大师也是如此,净空等於也是他的外孙,当姥爷的不照顾,谁照顾啊?
净空自己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委。
不过净空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玄悲这些话,已经彻底证明杀人动机为争夺主持之位属於错误的。
真正的杀人动机,很可能是复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