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从白天追到黑夜，又从黑夜追到白天，整整追了十七个时辰。每次他们打算放弃时，都会在沿路发现乔竺留下的踪迹。

“她受了重伤，跑不远，我们继续追！”

一次又一次地希望，驱使他们一次又一次拉紧强弩之末，直到最后精疲力尽，一寸都挪不动。

“前面……前面有血迹……”

有人指着不远处石头上干了没多久的血，试图鼓舞众人再坚持一会儿。可是再厉害的杀手也是有极限的，他们真的跑不动了。

“歇、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受了伤，跑不远……我们可以歇一会儿……”

说罢，二十二个人躺倒一地，痛苦地喘着粗气。

其实，就在他们前方三百米处的土坡后面，乔竺和谢敏之也在休息。

谢敏之看着乔竺腰间的伤口心疼不已，劝她不要再和敌方纠缠，尽快摆脱他们好及时疗伤。乔竺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计算什么。

终於，她开口了:

“我还可以坚持五个时辰，把人再引得远一些。”

“什么意思?”流血也是可以计算的吗?

乔竺试图用笑掩饰痛苦，殊不知惨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她一边解下护腰，一边从谢敏之衣角撕下一条布袋，给自己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

“以前有过一次重伤，二十二个时辰后我才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唉，你说我是不是和二十二这个数字有仇啊?”

看似一句玩笑，背后隐藏无可言说的心酸，谢敏之别过脸整理了一番情绪，不至於失态。

“走吧，前面是树林，可以和他们周旋一番。”

乔竺被谢敏之拉了起来，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眼前一黑，久久缓过来。刚缓神，背后的脚步声再次急促起来，双方又是一番你追我赶。

前方确实是一处大树林，即便是久居於此的猎户都很容易迷路，杀手进入其中果然也被困住了。

暗处，乔竺意识到时机到了。

“谢敏之，你有几成把握杀了他们?”

“八成。在这儿杀吗?”

“嗯。”乔竺再次确认，“我们沿途留下很多打斗的痕迹，他们的援兵不会在小甘村逗留太久，而是急着追溯同伴留下的记号往青州东追，而他们死在这里很难被找到，找到时我们已经出现在别的地方，到时候江山盟的人只会急着抓我们，而不是回头找小甘村的麻烦。”

谢敏之很赞同她的推断，立即掏出剩余的暗器。千丝万缕配合浓雾四起的树林，简直是杀人分屍的绝佳搭配。

冰冷的毒针穿透落单杀手的咽喉，这一次淬的不是亢奋药，而是见血封喉的毒。

前方杀手察觉到异样，开始往中央聚拢，然而为时已晚，无处不在的千丝万缕瞬间被浓稠的鲜血染红……

解决了杀手，谢敏之大松一口气，刚笑着回头要问乔竺下一步去哪儿，就发现乔竺已经倚靠在大树下昏迷了。

“乔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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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村的村民找上山时，只看到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刀剑劈砍过的缺口。

黄勤快突然踩到什么，激动得“哎呀”一声，吸引所有人聚拢过来。

他们从地上捡起一只剑袋，明显是乔竺的，上面还有溅有一道一气呵成的血迹。

“天啊，不会是乔娘子的仇家来寻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