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釉的轻笑一点一点地直往霍意冲的心里钻。

她怎么就忘记了， 裴釉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否则也不会在当初第一次见面那天，就主动地来关心她，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现在隔了这么多年， 裴釉期间是有很大的变化，起码在大学重逢之时， 霍意冲没有完全将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少生气的女生和印象中的裴釉联系起来。

可是，现在也不同往日。

霍意冲突然间觉得这样的主动的裴釉有些久违， 尽管细算下来，裴釉在她这里已经主动了好几次。

“好。”霍意冲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被裴釉撞见自己掉眼泪已经足够有些丢脸了， 她现在应该稳重一点。

当然了，霍意冲更担心自己的热情一旦暴露太多，吓跑了裴釉。

因为她是那么喜欢裴釉。

像是一个吹了气的气球， 慢慢地越吹越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掉， 但霍意冲希望不要有任何的意外， 她只想慢慢地将气泄出去。

否则当气球爆掉的那一刻发出的动静， 会让人受到惊吓。

裴釉点了下头：“那睡觉吧。”

她们都洗了澡还吹了头发，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事情。

霍意冲在裴釉转身以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好紧张。

又要跟裴釉盖着同一床被子了，这个剧情在昨晚就发生过。

那其他的呢？

霍意冲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因为她现在得到的够多了。

这么思考者，她掀开了被子，又在裴釉的右边躺了下来。

台灯靠近着裴釉，躺下没多久，她就将灯关了。

今晚不同昨晚的是，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得很严实， 窗外的一些光亮悄然攀了进来，停在了被子上。

裴釉下午睡了很久，现在能有睡意才怪。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霍意冲，并且枕着自己的手臂，视线就放在了被子上被照亮的那一块地方。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依然很清醒。

两分锺后，裴釉开口说：“我睡不着。”

“那……”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暂时没有。”

“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问题被抛回来了，霍意冲拧着眉头，正想回答说“没有”，但是脑海中又闪过一件事。

她转过头，看着看不见的裴釉，慢慢地张口：“我想我需要坦白。”

“坦白什么？”裴釉有些好奇了。

她突然间觉得这样跟霍意冲在这样安静的时刻聊天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大一。”

“是在高二。”

“你们一中和我们二中联合考了一场试。”

霍意冲就说到了这里，没有再继续。

她相信裴釉的记性没那么差。

果然，裴釉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惊讶地道：“啊！那时候就见过你了啊？”她认真地回想了一番，“我当时都没跟什么人接触。”

霍意冲也翻了翻身，两个人就这样正面相对。

昨晚也这样过。

“但是……”

“我想想啊，我不知道我记错没有，当时我隔壁坐了个戴口罩的女生，我看她好像很不舒服……”

“是你吗？”

裴釉有些不确定，她害怕自己说错了。

如果不是霍意冲的话那就有些尴尬。

可是记忆里面只有这些是关於这场联考的。

“是。”霍意冲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裴釉的眼睛弯了起来，她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只是后来的所有考试你都缺席了。”

“是。”

“身体扛不住。”

裴釉由衷地赞叹道：“那你的记忆力也太好了，跟我一年多没见，等到了大学，也能认出我来。”

霍意冲失笑：“不是因为记忆力好。”

“那是什么？”

“是因为喜欢你。”霍意冲说完才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突然。

可是这样的衔接明明又很自然。

她就是喜欢裴釉。

如果换了个人，她不一定能记住。

可是就跟裴釉那样简单的交流，也直接给她印在了心里面。

往后的好多个时刻，霍意冲都将那一幕回想。

让她当初一眼就心动的少女，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会很心动。

只是霍意冲说完了这句话，就没等到裴釉的声音。

她抿了下唇，又过去了两秒，才试探着问：“怎么了吗？”

“没怎么，我只是……”裴釉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脑袋往她这边靠了点，“我只是想到了斯山基地那天我们做的题，你说不是日久生情。”

“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霍意冲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刚刚脱口而出的表白她自己也没想到。

可是她就是很想讲出来，并且心里面还演练了无数次跟裴釉表白的场景，但没想到就在这样的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讲了出来。

霍意冲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糊，她仿佛没办法再继续思考了。

并且因为刚刚的话，她的脸又在发烫。

“好。”她只是这么说，就不知道该再怎么开口。

裴釉的脑袋已经靠近了她的肩膀，这种接触让霍意冲又不禁清了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