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见到的只是马枫别过了头,并不看他,也不说话。
“说。”周谦态度强硬,尽管他被周诠关了这么长时间,但身上自带的气势并没有磨灭多少,吐出来的单字带着一股对下属的威压。
马枫双膝一跪,低沉道:“我没有照顾好他。”
小小的孩童被府中老奴和平南县令叫人砍掉双手双脚,他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
然后就被丢出去活埋了……
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在这几年里一直刺痛着他,就像现在看到主上失控一样无能为力。
无法遏制的痛楚涌上心头,压迫着周谦,逼得他眉间布满阴霾,只能发出一段苦笑。
夫人早逝,未留下一子,生前最喜欢这个聪明伶俐但身体孱弱的小侄子,他自己也拿侄儿当亲儿子对待。
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哈哈……”周谦长叹一声,似乎在释怀,随后起身:“去请他。”
马枫知道周谦说的人指的是赵月柏,他犹犹豫豫的,后被那暗淡的眸光扫了一眼,便跑了起来。
赵月柏正从周府回到自己家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马枫带走了。
马枫往日都以沉稳示人,赵月柏压住心头的好奇,跟着他去。
赵月柏对於周诠和周谦的事情其实并不在乎,毕竟这和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要抓,就把他们抓起来了事。
但是楚清不同,楚清想知道周诠放着官不做非要做这些掉脑袋的事情干什么,也想知道他们做这些和叛王楚炬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赵月柏的眉目舒缓了几分,楚清在乎的事情,那她也在乎。
尽管楚清也会笑,但她的笑里总藏着心事,掩着忧虑,却不自知。
温柔又克制,但还是被赵月柏抓住了马脚。
她不想再见到这些人这些事让她发愁了。
她想见到心上人……笑得明媚轻松。
周谦藏身在近郊的一处地窖里,这是马枫连夜找到的。
吱呀一声,马枫将地窖门拿开,零零落落的日光便照进了昏黑幽暗里,慢慢被吞食。
赵月柏低头看着里边的周谦,敏感地察觉到他现在很不对劲。
“我全都告诉你,全都告诉你。”见到赵月柏,周谦像是癫狂了一般,全身激动地抽搐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有什么东西似乎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
赵月柏下去后,退开几步并没有说话,拉开距离看向不知所措的马枫:“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周谦还在不断地重复念叨着相同的话,似乎还没缓过来。
“自从听说了林公子都惨遭毒手后,就……”
赵月柏点了点头,“你说吧。”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说出的话最接近事实,她一向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