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捧冷水扑在脸上,凉水很快带走脸上的热度。皮肤上的温度退了下来,沈知惜心里却一点都没有轻松。

镜子里,她好看的眉尖轻轻蹙起,漂亮的眸子里落着烦恼与无措,

“怎么办,这还是第一晚啊……”

房间里,池冷照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水,才觉得身体里的那股燥热消了些。

最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鼻尖总是能闻到月桂味。

之前是在梦里,刚才她抱着沈知惜时,又闻到了。

池冷照走到沈知惜躺过的那侧床边,伸长鼻子认真嗅了嗅,是有一股香味,是洗发水的香味,哪有什么月桂味?

真的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难道是年纪大了,身体本能的躁动越来越厉害了,先於腺体向大脑发出信号?还是说腺体的反应已经冲钝到这种程度了吗?

池冷照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脖子后的腺体。

沈知惜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池冷照站在窗前,面朝窗外,双手抱臂,怔怔出神,异常沉默。

有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白纱窗帘随风摇动,垂在肩上的发丝也在风中飞舞,她却浑然不觉,一动不动。

这一刻,她整个人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沈知惜感觉得到,她在想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嗯?”池冷照回过神,“没什么,吹会儿风。”她关好窗,又随手拉上窗帘。

“我们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拍摄。”池冷照微微一笑,带着温和的征询的语气,“你睡哪一边?”

“这边。”沈知惜还是选了刚才自己躺下的一侧。

池冷照没说什么,去另一边躺下,身体平躺着,刻意靠着外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宽。

不比在家里,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上,相安无事,互不打扰,这一次,她们躺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的灯都已经熄灭,只留下墙角一盏小夜灯。

池冷照第一次没能即刻入眠,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怕影响到另一个人,她的动作幅度很小。

就在她又一次翻身时,沈知惜问:“睡不着吗?”

“有点,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

闻言,池冷照不动了,不翻身,就连呼吸也放轻了。

隔了一会儿,就在她的肌肉因为刻意保持一个姿势而渐渐发酸僵硬时,她听到沈知惜问:“今天的相遇,你是怎么想出相亲这一段?”

沈知惜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冷冷清清的,像雪,不仅是因为皮肤白,而是她的性子,干净且冷。

这样的人,天生就给人一种冷漠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