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南北│霸道侯爷与小娇妻
严宵寒提问的角度着实刁钻, 傅深无论如何回答, 都等於承认了他是「哥哥」,要是不回答, 又会被严宵寒当做默认, 这么一来, 便宜被他占尽,嘴上说着「罚」, 最后八成还是花样百出的伤风败俗。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 傅深胸中铅块似的愧疚感似乎轻了一些,不再沉重地灼痛。严宵寒开解他很有一手, 大概是他说的话傅深能听进去, 也逐渐在傅深心中种下了相当的安全感。虽然还达不到「依赖」的程度, 但起码傅深遇事肯跟他商量,而不是一味隐瞒、宁愿一个人死撑着。
「是该罚,」傅深反手在他侧脸上蹭了一下,「那就罚你当牛做马, 把本侯背回镇上, 行不行?」
严宵寒一口答应:「好。」
说完又意犹未尽地撺掇道:「机不可失, 不再罚点别的吗?」
傅深单指勾住他的下巴,嘲笑道:「夫人呐,你想的那些不叫惩罚,那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淫者见淫,」严宵寒义正辞严地道:「前线重地,我才没有想跟你怎么样——我又不是禽兽。」
莫名其妙就成了「禽兽」的傅将军:「……」
严宵寒扳着傅深的肩膀, 把他往自己身前带,傅深原本斜斜地靠在严宵寒身上,这回索性直接枕着他的大腿躺下。严宵寒弯腰在他眉心上亲了一下:「别心急,用不了多久,总有机会满足你。」
傅深已经懒的再去自证清白了,闻言懒洋洋地道:「劝你话不要说的太满,等打下长安,你难道还不回朝?还是你打算另谋出路,来北燕铁骑当监军?」
严宵寒低声反问道:「坐在侯爷腿上当监军么?」
傅深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停不下来,差点从严宵寒腿上翻滚下去。严宵寒忙伸手拦住,道:「我不打算回去。」
傅深仰头问:「为什么?」
严宵寒说:「江南太冷了,住不习惯。」
傅深嗤道:「扯淡,现在都五月了。」
「侯爷,你懂什么叫寒衾孤枕,梦魂千里吗?」严宵寒很愁似地叹了口气,「跟着你也好,或者继续随军也好,只要留在北方,不要离你太远都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再让我回去尝辗转反侧的滋味,能不冷吗?」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傅深的哑穴,他无言片刻,艰难地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私塾了,怎么还吟上诗了呢?」
「……」严宵寒强忍着笑,「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你知道吗,我在金陵成时曾遇到过一个猎户,拿了一只大雁来卖……」
他将那鸿雁传书的故事跟傅深讲了,末了一笑,有几分赧然地道:「我那时候也是疯魔了,抓着这一点北方来的东西不肯放,总觉得万一是你……」
「咳,那什么,」傅深打断他,不自在地道:「不用『万一』了,就是我。」
严宵寒当场懵了,喉结上下滚动一轮,干涩地问:「你……再说一遍?」
「雁腿上有一块白绢,绢上写着『吾妻安否』,对不对?」傅深握住他一只手,坦诚道:「是我在甘州时,实在想你想的受不了,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谁能想到那段苦日子里竟还能搾出甜来,严宵寒如坠梦中,胸口起伏,半晌才怔怔道:「从南到北,相去何止万里,这种巧事,都能被我们遇上……」
傅深尴尬地哈哈道:「是啊,真巧。」
严宵寒听他语气不对,狐疑地低头看他。傅深回想起自己干的那些蠢事,难得有老脸挂不住的时候,急需一个地缝钻进去:「我也没做别的,只是那时觉得只有一只大雁,那得有多巧才能飞过金陵城?所以我就让城中的将士帮忙,嗯……多打了十来只。我想着这样,说不定能有一只落到你手中。」
严宵寒重复道:「『十来只』?」
「大概?」傅深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反正每天出操都有一两只吧?记不清了。」
「你……」严宵寒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你真是……」
「杜冷都快被我逼成兽医了。」傅深平静地接话:「我也想你。你以为江南冷,甘州就不冷吗?」
当他做梦都想着飞度千山万水时,山水之外的那个人又何尝放下过他?
悲喜交加的重逢之后,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是一样的走火入魔,一样的形只影单。
相顾无言,一时哑然,只有深吻与深拥才能稍微抚平心头酸涩。
当此际,天地悄悄,万籁俱寂,世界如同陷入静止,唯有河水奔涌无尽,一路朝前,流向天际。
第二天天不亮,傅深从严宵寒怀里醒来,带着没睡够的疲倦慢慢坐起来。搭在他腰上的手滑落下去,严宵寒握了个空,马上也跟着醒了,哑声问:「要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