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对酌│有点不够刺激
严宵寒静静地抱着他站了一会儿, 既想给他个依靠, 又怕他伤怀太过,於是拍了拍傅深的肩头, 故意调笑道:「侯爷, 哭了吗?要不要我哄哄你?」
傅深当然不可能放纵自己在消沉情绪中沉溺太久, 只是他少有能挂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一时半会有点不愿意起来, 闷声闷气地说:「一边儿去。家里有酒吗?陪我喝两盅。」
他那语气不像夫妻相邀对酌, 倒像老大爷招呼儿子来解闷。严宵寒哭笑不得,刚要脱口而出说「你不能喝酒」, 忽然转念一想, 倘若能借酒浇愁, 给他个痛快发泄的机会,总比现在这样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强。
「有。」他干脆地道,「稍等,我让人去拿。」
傅深愕然抬头:「你吃错药了?这么好说话!」
严宵寒挑眉, 凑近了逼问道:「难道我以前不好说话吗?你摸着良心说, 你哪次提要求我没答应你?」
他高大的身形逐渐逼近, 却意外地没什么压迫感。傅深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缓缓下压的胸膛,笑微微地道:「我还以为要给点好处才能讨到一口酒,既然你这么懂事体贴,那再好不过了。」
严宵寒不依不饶地问:「什么好处?」
傅深但笑不语。
严宵寒道:「好心没好报,侯爷, 这可不像是君子所为啊。」
傅深反问:「那你想怎么着?」
「我这么『懂事』,还这么主动,」他意有所指地用膝盖顶了一下傅深的腿,「难道不应该给我个更大的甜头?」
傅深视线往他下三路瞥去,坏心眼地笑道:「哟,春天到了。」
严宵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愈发得寸进尺,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傅深嗤笑一声:「你来。正好看看你的第三条腿是不是跟你的骨头一样硬——先说好,断了不许哭。」
严宵寒:「……」
「啧,有贼心没贼胆,还非要惦记,」傅深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在唇面上亲了一口,懒洋洋地道:「不如乖乖躺平,大爷保你欲』仙』欲』死,食髓知味,怎么样?」
「这位爷。」
男声低沉,不如女声娇媚,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滋味。严宵寒眸光幽深,保持着被调戏的姿势,轻声道:「我好歹有三条腿,您可就剩第三条腿了……」
旖旎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傅深没忍住,差点动手抽他,严宵寒却趁他不备,反客为主,把他按在椅背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下去。
直到漫长一吻结束,傅深垂头喘息,他才用很轻的气音说:「不是现在,但我想要你。」
他那温柔克制的面具好像终於崩开一角,露出内里张牙舞爪地占有慾来,那欲』望不算好看,却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傅深胸膛不住起伏,坐着都嫌腿软,心说要什么要,贼心不死,冲早日的你哭着说「不要」。
嘴上却道:「行行行,都给你……好哥哥,快起来吧,压死我了。」
严宵寒发现傅深每次不好意思时,都会找各种借口把他赶开。这小小的发现莫名取悦了他,遂心满意足地放开傅深,出去替他要酒了。
傅深听着他脚步声轻快远去,抬手摸了摸发疼发烫的嘴唇,无意识地笑了。
他本身是个很可靠的人,从来只有给别人安慰的份。头一次变为汲取安全感的一方,发现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感觉既奇妙又难以言喻。
且不说他目前要装瘸,哪怕傅深腿伤实际上已经好了,短时间内仍不能有太大负担……可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整天腻歪在一起,耳鬓厮磨,难免要起反应,难道还要再这么「相敬如宾」地忍上两三年?
这么一想,让让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严宵寒给傅深到酒时,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就好像他走路捡了钱、那钱还是傅深掉的一样。
酒甘醇而不烈,芳香可人,傅深一口饮尽杯中酒,赞了一声「好酒」,揶揄道:「此酒寻常难见,严大人这官当的……平时没少收底下人的孝敬吧?」
官场上疏通关系、上下打点是常事,更何况是飞龙卫这等位高权重的衙门。严宵寒既不避讳,也不承认,只道:「孝敬侯爷,岂敢用寻常酒水,当然要挑最好的。」
傅深往嘴里丢了颗松子,忽然道:「酒虽不错,却算不上顶好。」
严宵寒不像他那么豪气干云,只慢慢喝着,道:「愿闻其详。」
傅深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喝过最好的酒,是在北燕边陲一个小镇上,酒够劲儿,老板娘人很好。」
严宵寒果然被踩了尾巴,酸溜溜地道:「到底是酒好还是老板娘好?」
那架势彷佛在说「你敢当着我的面出墙试试」。
傅深:「陈酒故人,往事重提,酒不醉人人自醉。」
严宵寒登时想岔了:「你跟她还有往事?」
他是真没想到傅深会遇到采月这个可能。茫茫人海,两个前路不同的人哪有这么容易重新遇见?严宵寒从没为这件事委屈过,在他心里,哪怕最后放走了采月,但过错已经犯下,傅深已经与他决裂,再怎么补救,也不能假装那背后一刀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