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穿衣服。”
“几、几点了?我睡到很晚吗?”沈岱见瞿末予的脸色非常不对劲儿,不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瞿末予垂下眼帘,沉声道:“我爷爷早上走了。”
沈岱半天都没反过劲儿来。
“快穿衣服!”
沈岱忍着浑身的酸痛下了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在险些被裤子绊个跟头后,他混沌的大脑才如梦初醒,明白了瞿末予在说什么。他穿好衣服,回头去看瞿末予:“……早上?”
“嗯,睡梦中走的,刚发现。”瞿末予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面容若冰封般纹丝不动,“好歹是过了这个年。”
沈岱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节哀。”
“南非不能去了,这个年假要处理的事会很多。”
“我能做什么吗。”
“先跟我去客厅吧。”
俩人来到客厅,昨夜还喜气洋洋的一大家子人,此时各个黑衣愁面,过年的大红装饰物挂满了整栋房子,但此时屋内的气压极低,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当俩人出现时,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瞿末予是星舟未来的接班人,他到场了,才能开始讨论白事。
听着他们商讨白事的细节,沈岱始终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昨夜还见过的人,一觉醒来就没了,他不禁联想到当年姥爷去世时的情景,心中涌入阵阵伤感。人好像就是这样,说没就没了,来不及怀念和回想,谁都不会料到,有时候那看似寻常的一面会是最后一面。
由於山路雪滑,医院的车下午才到,遗体接走后,各家亲戚也都下山了。
回到瞿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路上瞿末予都没说话,沈岱也保持着沉默,他从瞿末予的气压里感受不到伤心,更多的似乎是各种各样的顾虑,尽管对瞿家错综复杂的家族利益并不那么了解,他也明白瞿老爷子的死,代表着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要拉开帷幕了。
瞿末予径直上了楼,恒叔和兰姨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小声念叨道:“怎么就大年初一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