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告诉我的。”年听雨解释道:“我带着阿冶去给母后问安,离开时母后给了我一个平安符,那符上有很浓郁的兰花香,出门时碰见赢夙,他就把这件事告诉给我了。”

蔺阡忍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母后给赢夙求符了吗?”

年听雨摇了摇头:“我问过,赢夙没有收到——”年听雨微顿,又细想了一下:“但也可能是求了,还没来得及给吧。”

“母后做事不喜欢拖,倘若她真的给赢夙求了平安符,那么昨日就会给赢夙。”蔺阡忍道:“再者,母后打小就跟着太傅学习,从不信神鬼之说,当年离宫去寒山寺清修也只是为了图个清净。所以她忽然给你求平安符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而平安符上又浸了兰花香,那只能是对我起疑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根本不用解释什么,对方就能推测出来七七八八。

年听雨问:“既如此,你要把身份告知母后吗?”

思索良久,蔺阡忍点了一下头:“寻个机会再说,宫里不行。”

年听雨略微诧异:“我以为你会一直隐瞒下去,毕竟苏海成和母后的关系......挺不错的。”

朝廷上下之所以这么信任苏海成,除了他是苏家人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苏海成和戚元懿是青梅竹马,是隆安帝做皇子时的伴读。

在察觉苏海成有问题前,蔺阡忍从未把戚元懿当过嫌疑人,可当他们察觉到苏海成有问题以后,便不自觉的想到戚元懿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而且有些事不值得推敲,他出事那天吃过的东西,就有赢夙去看望戚元懿时带回来的糕点——几乎都是他爱吃的。

倘若这件事当真是戚元懿所为,他想不到戚元懿这么做的理由。

但若不是戚元懿,那这件事又未免太巧合了些,很难不让人起疑。

本来打算试探戚元懿一番的,可戚元懿今日这般拙劣的试探,又让蔺阡忍很难去怀疑她,毕竟戚元懿的所作所为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他——我猜到你的身份了。

蔺阡忍实在看不懂自己这位母后。

但毕竟是亲母子,与其云里雾里的互相试探,不如直接找个机会摊牌,当面质问。

不过正如他刚刚所说,这件事不能在宫里做,他一个侍臣贸然去会见戚元懿太过於炸眼,而且谁也不知道哪里会藏着一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蔺阡忍道:“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但母后既然察觉到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想瞒了。等正月十五去寒山寺祈福的时候,我去见一见母后,把这件事摊开了说。我不愿意相信那个生我养我的人,真的能狠下心来害我”

大干有规定,为了一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每年正月十五寒山寺开门的时候,适龄的皇室中人都要去祈福,上一柱香。

寒山寺清幽静谧,最适合谈事了。

思及如此,蔺阡忍的手握了起来:“希望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当年给蔺阡忍投毒的人当真是戚元懿,那这件事就是他们母子两个人的事,年听雨这个外人确实不好插手,他只能尊重蔺阡忍的选择。

“既如此,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和母后创造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