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骗你们干什么,老王现在正在办公室呢,九个脑袋都笑开花了!”
“等等,你让我捋捋,所以现在是冲哥黎哥游哥,加上锐哥、静姐、清清,六个人直接保送,还有老林他们五个高考降分录取,我靠,我们班四分之一都上岸了。”
“所以老王脸才笑烂啊!”
王笛脸兴奋到通红:“还有还有!我听老王说今年各大高校有新规,不能开强化班,所以保送生不用提前去高校报道,老王专门问了冲哥和黎哥他们的意见,冲哥说会留下来陪我们参加高考!”
“可是保送生不是不计高考成绩吗?”
“是不计啊,但准考证依旧会发,想考依旧可以考,只是不计成绩而已。”
一班人正讨论着,保送的几人从走廊另一头慢慢走过来。
廖争他们甚至连等他们进门的几十秒都等不住,直接把脑袋窜出靠门一侧的窗户,朝着走廊那头喊:“冲哥,笛子说你们跟老王说,不离校,留下来陪我们参加高考,真的假的?”
廖争这中气十足的嗓子一嚎,半栋楼的人都听到了。
四楼靠走廊一侧的窗户瞬间挤满了乌泱泱的人头。
奚冲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中,轻巧点头。
“怎么,不欢迎啊?”桑游笑着说。
走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欢呼声。
“欢迎,当然欢迎!”
“呜呜呜呜老大我要落泪了!”
保送生资格尘埃落定,山海一中送一批学子上了岸,又马不停蹄开始另一程山水。
冲刺的日子单调而疲累,但因为有人同行,总能把旧日子过出新意来。
可能是某节数学课,因为被静姐拧得太紧又反覆摇晃之后、传了半个班才被拧开的保温杯,可能是某天晚自习前,担着糖葫芦叫卖的爷爷恰好经过学校后门,被王笛发现后,连糖带着稻草把子一起买下,拿到班级人手一串的糖葫芦。
可能是被冲哥和黎哥定时定点喂到胖成小球的麻雀,可能是某场考得还不错的模拟考之后,天边一场盛大的落日。
可能是烟雨江南刘老师在某节试卷分析课上,随口一句“三段话,让语文老师给我12分”引发的笑声。
南山从来不喜风雨,可渐渐的,也开始熟悉落雨之前的雨汽,开始学会分辨风中泥土的气息,开始坐在教室里,期待一场大风之后的暴雨。
奚冲和江黎依旧做着新一轮竞赛卷,用阿波罗尼斯圆和仿射变换做解析几何,用拉格朗日乘子和中值去求不等式,在无人的教室接个安静的吻,挑个凌晨的时间在操场打一场夜球,偶尔闹狠了,奚冲脖子上会被咬出一两道印子,江会长在洗过冷水澡之后,重新收获新一套禁言套餐……
一切好像只是寻常。
当时也只道是寻常。
五月一过,日子越发紧巴起来,越来越多的自习课出现在课表上,哪怕安排了课程,也就是做题,讲题,查漏补缺,巩固知识点。
黑板右上角倒计时首位已经从9变到3,日历一页一页撕,当“立夏”两个字出现在最新一页纸上的时候,看着那个“夏”字,他们还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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