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祝余。

祝余深思片刻，一把扔掉手机：“什么？校长也去？！老杜我太震惊了，都没注意到附近有人！”

杜衡：“……”

奚冲正靠在座位上喝小米粥，一大杯。

因为竞赛时间临近，两人昨晚连刷了两张物竞卷，睡得比平时晚有些，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奚冲额角有些胀。

本来不想吃早餐，但江黎买了粥，只好边养神边喝，所以喝得很慢。

听到王笛的话，奚冲问了一句：“校长也去？之前的随行名单里好像没看到。”

“昨晚主任刚加的，”江黎随口回了一句，看着半天都没少下去的小米粥，“再放就凉了，快喝。”

其实已经喝了不少，但事无巨细的领导考虑到学生要做“体力活”，特地跟食堂知会了一声，所以今天分量给得格外足，杯子都大了一个型号。

“撑。”奚冲眼睫垂着，打了个哈欠。

猫都比这人吃得多。

江黎用指背碰了一下杯壁，粥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一进入11月，瑞城就冷得飞快，再过两天就是立冬，从食堂出来也才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放凉。

江黎伸手在杯底上方几公分的位置随手一划：“到这，喝完。”

奚冲垂眼扫过江黎划的线：“喝不……”

“江黎，喝个粥你都要哄？？？”桑游青天白日见了鬼，对着江黎竖了个大拇指，“行，你是真能惯，也不怕惯出毛病来。”

奚冲被“哄”这个字眼搅得睡意全无，无比清醒。

手上的小米粥已经凉到只剩一点余温，可手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下。

奚冲手指无意识收紧，直到澄黄的小米粥杯身被捏出“哢哒”的声响，才倏地松开。

桑游根本没工夫注意奚冲的动静，还在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江黎：“我以为我已经够能惯了，谁知道……”

话都没说完，下一秒，嘴里被塞进一个拳头大的面包。

桑游：“……”

“嘀嘀——”两声，大巴车准备信号从楼下传来，奚冲一偏头，看到江黎靠在椅背上，正在笑。

奚冲：“……”

江黎：“要发车了，把粥……”

江黎话也没能说完，“粥”这个字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人捂了嘴。

奚冲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边捂，一边立刻拿起杯子把吸管怼到嘴里。

刚刚半天都没少下去多少的小米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下降，到达江黎划定的那条“终点线”，停了几秒，然后——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见了底。

喝完，奚冲僵着手指放下手，面无表情起身，把已经喝空的粥杯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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