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间格外漫长,睡在一张床榻的两人,第一次,相背而眠,同枕异梦。

翌日清晨,锺令怀未曾等蔺池双用膳,一人先去盈月楼,重禾站在门口,正想跟着锺令怀一同前去,“不必了,你在这守着王爷,红袖伺候我就行。”

蔺池双回了摘星阁,看见盈月楼的窗,并未打开,重禾好奇地挠了挠后脑杓,不过想着昨日王妃和红袖的事,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主子,你和王妃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无事,”蔺池双拚着弩机,这东西他并不知道原型为何,只见过弩机,凭着自己的想象,拚凑,“昨日守一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王妃和那个丫鬟,有些可疑,昨日守一在迎客来见到了王妃的丫鬟,随后在后院处打杂的弟兄看见那丫鬟提着王妃上了楼,正好是东越七皇子封孜野所在。”重禾查过锺令怀的生平,与封孜野并无瓜葛,只不过两人私下相见,被有心人看见,那便是叛国之罪。

站在墙外,高大的树枝遮掩了两人的身形,红袖看向自家主子,对他轻摇了摇头,不可妄动。

锺令怀心底划过了失望,自己难道就那么不可信,明明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还是瞒着自己。正想离去之时,却听见重禾提到了自家父亲的名字。

“远疆传来消息,玄字堂已经将锺丞相做成为国捐躯而死,不日屍体便可到达云中,王妃那边,要瞒着吗。”重禾想起昨日所整消息。

“先瞒着,这事要做的干净,不可让人查出蛛丝马迹出来。”拚凑的手,将连弩一点一点拆开,这变天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听闻墙外有呼吸声突变,重禾提剑而出,“谁在外面!”

第53章 离开

红袖以树叶击伤趴在假山之上浅眠的猫,自己则是提着锺令怀绕后,进入了盈月楼中。

“主子,是一只受了惊的猫。”重禾抱剑退到一旁。

“是人,那假山有血,声东击西罢了。”蔺池双瞥见盈月楼所在的方向,桃花目中无痴傻,静如深潭,搅不起半寸风波。

这院中早已没了监视盈月楼的眼线,闭口否认就可脱身,红袖望着自家主子,双目无神的模样,轻声道了一句,“主子,心中难受,就哭吧,不丢人。”

锺令怀依旧呆呆地坐在案前,百禽坛里的焚香一缕缕散去,双目依旧不肯动半分,想着成亲到如今,自己与蔺池双点点滴滴,人心换人心,他一颗真心换来自己满门葬身在远疆,锺令怀觉得分外好笑。

锺家满门忠臣,这上淮的皇室,就是如此对自己与锺家的。

跑到铜台边,握起那把修剪烛花的剪子,冲到门边,却在开门那一瞬,瘫坐在地,剪子落在地上,磕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掉落悬崖之时,蔺池双固着他手,历历在目,“他舍命救我,舍命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