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隋淮帝五子蔺池双,我是罪臣锺蔚卿长子锺令怀。”锺令怀并没有隐瞒两人的身份。
朋友之间,得相互有把柄才叫朋友。小木无知,将韩碧城的名字告诉了自己,世人皆知毒王韩一手,却不知道毒王真名韩碧城,与医仙隋唐共出一门。
锺令怀曾私下拉着隋唐到一旁,悄悄问自己身上是否有隐藏的毒,毕竟一个刺杀,不往箭矢之上抹些毒药什么的,也不正常,只记得隋唐笑答,“老夫观王妃身体上好,以老夫多年医治经验,且箭矢上并无暗毒,若是王妃日后有幸遇到我师弟韩碧城,可让他一看,他毒术高明,只是他避世多年,怕是难找。”
“你倒是实诚,子木进我屋里去。”韩碧城给了一个眼神给小童,小童应了一声,抱着石桌上为数不多的饼子,进了韩碧城的屋子之中,“这孩子。几年前我不懂,像我师兄这么随意之人,怎么还愿做宫中爪牙,说是大事将成。现如今瞧着,这哪里是要成什么大事,倒是成了笑话。”
言语之中透露着对他师兄的敬佩,倒是对蔺池双不敬,蔺池双如今便是护己不力,命都保不住,何谈大事。“你不为你夫君辩解些什么?”
视线从紧闭的门扉移眸至韩碧城身上,双眼冒犯地盯着韩碧城的双目,斩钉截铁道,“这是他的事,他想做,我就陪着他做,皇族子孙,不争,必死无疑,求生之道罢了,先生的师兄大能,且以仁爱之心济世,如此一念叨,先生必也不差,想来先生也不想师门丢了脸面吧。”
韩碧城转身笑着从厨房中提出来一壶烧开的水,锺令怀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完,帮忙端出了茶杯,这话说得巧妙,人家上来就拍了你马屁,如若他不出手,倒是损了他师门名声。“你倒是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何时猜到我与医仙认识?”
“韩先生对於池双身上的那个小瓶子好像很感兴趣,那瓶子是医治我伤的老先生赠予他的,老先生给的金疮药不错,必非凡品,加上之前提过韩先生碧城大名,至於老先生是医仙,那我倒是不知。”锺令怀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猜对了,哪怕没有猜对,他也不会后悔说出真实身份,蔺池双装傻这么多年,身边皆是豺狼虎豹,都不曾看出,一个在深山里躲避的先生和小子随口一说,谁又能说。更何况,小童说,两人时常换地,不像避世,反而像躲避仇杀,韩碧城年轻时的传闻,他也听闻过一些,多是无恶不作,没啥好名声,简直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桌上摆着一碗一杯,茅屋长年无人拜访,统共两个杯子,锺令怀给自己拿了一个碗,不算失礼,韩碧城拿起水壶,往眼中冲了一碗水,随手又倒在地上。
烫碗驱余迹,白釉瓶点着枯枝,红色的瓶塞成了那朵梅花,轻拿开,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下,颜色黑红相间,其味甚腥,性为浓稠,是血,至於是谁的血,自然不用多说,“九分散是剧毒,本应触之丧命,蔺池双有我师兄扶持,体内药储甚多,不至於立即致命。可余毒不清,定然时日不多,便会丧命,故而——”